“還不快帶他進屋,在大門口痛哭流涕像什麼樣子。”
“大叔,我不進去了,我要回家了。”想要掙開他的懷抱,奈何他抱的更緊,哲羽突然想到了什麼,停止了掙扎,“對了,我沒家了,家被燒燬了。”哲羽仰起頭,臉上沒有一絲傷感,笑著,好像在嘲笑自己的健忘。
“這裡就是你的家,我是你的爸爸啊。”
“爸爸?我沒有爸爸,我只有奶奶。”哲羽一本正經地教育他。
“我真的是你的爸爸,小羽,是我對不起你。”大叔抱著他,重複著在他耳邊低語:對不起,對不起……我欠你十五年的對不起。
哲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還有些不能接受,在這個世上已經沒有親人的他,突然多出了一個爸爸和爺爺,突然有了家。
哲羽莫不出聲,別人也不出聲打擾他,大叔坐在他的身邊,整理他細碎的短髮,手輕柔地穿過他的髮絲,親暱地撫著他頸上細膩的肌膚,眼裡的濃情就要滿溢位來。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俗套狗血的故事,大叔年輕的時候愛上了異國美女,兩人迅速墜入愛河,大叔的爸爸強行拆散了他們,但當時那個女的已經懷孕了,作為保全孩子的代價,大叔不得不和另一位小姐結婚,那個異國美女生下孩子後就悲慟而死了,那個孩子卻並未接回來撫養,而是扔在了一戶人家的門口,孩子慢慢長大,只有經受住無數考驗才能被承認是大叔家的子孫。
故事狗不狗血,哲羽不想去管,但是他們偏說那個孩子就是他,這就讓他不得不管了。
“大叔,你們家的事我幫不了忙,我先走了,以後再來看你。”大叔拉著哲羽的手,“你去哪?這是你的家啊。”
“呵呵,這是大叔的家,我先回小明家住。”
“不行,這裡是你的家,你哪也不許去。”大叔把哲羽拽坐回自己身邊,語氣強硬。
哲羽突然覺得好累,所有的事情都在今天壓到他的身上,他只能被動的接受,為什麼他們說這裡是他的家他就必須得住在這裡,為什麼他們說是自己的親人他就得毫無芥蒂地認同他們,為什麼都沒有人考慮他的感受。
“你就算要走,也得等到下個月你妹妹訂婚後再走。”多島黑澤悠悠說道。
“你還想怎麼折磨他?”大叔對著黑澤咆哮,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想再刺激他。
妹妹?哲羽歪著頭思考自己哪來的妹妹。
“你妹妹下個月要和跡部家的小鬼訂婚,你一定要到場。”說完便離開了,哲羽一個字也聽不進去了,腦袋裡都是轟鳴聲。
大叔抱著哲羽,想要給他依靠給他溫暖,把他十幾年缺失的父愛全部補償給他。想到老頭子的殘忍,他沒有一刻不憎恨這個家族。
如果哲羽出席了訂婚宴那就是向天下人宣告他多島家繼承人的身份,就算哲羽有千萬個不願意,他的身上也已經被烙上了永遠抹不去的家族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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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傢伙,沒想到一眨眼你都已經六十歲了。”黑澤刷地開啟他鑲著金邊的紙扇,搖著扇子感慨地說道。
“是啊,你也有五十八了吧。”一個面上嚴肅的白髮老者斜睨著他,明明都一大把年紀了,竟然看起來還跟二三十歲的小夥子一樣,這個人真是妖怪。
“呵呵。”黑澤又怎麼看不出老人的意思,摸著自己的下巴,“唉,老咯,不能跟年輕的時候比了。”又指著老人滄桑的臉,“你看看,這臉上的褶子都能把蚊子擠死。”
老人也不說話,只瞪著他,黑澤得意地搖搖扇子,十足的風流倜儻。
“爺爺,客人都來齊了。”穿著和服的少年恭敬地說道。
“恩,知道了,弦一郎。”老人面上緩和了許多。
“唉,一眨眼孫子都這麼大了,不得不服老啊。”老人雖是感慨時間飛逝,但語氣中卻帶著得意,還刻意加重了孫子兩字。
黑澤又怎麼聽不出老人的畫外音,要是在以前,他絕對會爆發和老人爭個耳紅脖子粗,但如今不同了,他仍是搖著扇子,面色平靜,連隱含的怒意都沒有。
黑澤站起身,“走吧,老傢伙。”
真田老爺子今天六十大壽,來得多是親朋好友,最值得他高興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外孫也找到了,看到兒孫滿堂,老人臉上嚴肅的表情緩和了許多,面色也紅潤了些。
“明若,到外公這邊坐。”老人向少年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