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高義也知今日撕破了臉,日後難以彌補,但有往日“孝敬”的把柄握在手中,也未必沒有可能。只道:“有大人出面,必定馬到成功。”
魂不守舍出了布政使司,麻高義茫然望著尤行志,不可置通道:“我竟說出來了?我……我竟敢在姜大人面前說出來!”
(未完待續。)
第二百八十六章 苦求無果喟且嘆
見麻高義露出後怕之色,尤行志安撫道:“麻兄這也是迫不得已,在下當為你在大人面前轉圜,大人會體諒的。”
“多謝大人幫我!”聽尤行志表示支援自己,麻高義剛剛消散的勇氣陡然又尋回來,滿面感激,躬身長揖。
兩人客套一番,麻高義離開時已經被尤行志激勵起滿腔鬥志。
與麻高義愉悅的狀況相反,此時布政使司內姜寒二人相對嗟嘆。
“大人怎能應允那奸商的妄求,只恐此禁一開,其人越加誅求無厭。”烏慶焦急道。
“不然又能如何?”姜寒苦笑。
“處置了便是。”烏慶不假思索道:“區區商人,竟敢以下犯上!”
姜寒嘆息道:“若是往日,本官豈容這小人放肆,如今情勢不同了。”
過去齡州乃是姜寒的一言堂,別說幾個商人,便是原運轉使廖樂言在他的暗示下也被收拾的焦頭爛額。然而如今有於枕等人在側,姜寒卻要顧忌一二。萬一商人們真要魚死網破,將往日賄賂的證據遞上市舶司,他自覺是壓不下來的。
烏慶鬱鬱不樂道:“有一就有二,難道此後就要受制於人?”
姜寒默然。
他與以麻高義為首的海商們也算老熟識,這些年兜兜轉轉在齡州為官,隨著位置越高,商人對他也越加巴結,越加敬畏。
姜寒原覺收些孝敬乃是為官一任的應有之意,是理所當然的規矩,並不覺有何不妥,也從未將這些商人放在在眼中,然而當這些人真的向他露出獠牙時,才發現自己在這些人面前已經逞不起朝廷大員的威風了。
隨同於枕去文彥書院探望於舒忘,沈慄才知道古逸芝為何放著好好的監院不做,非要向他求個小吏。
按說監院乃是書院中除了山長最有名望的人物,古逸芝卻是嚴重地名不副實。雖不見明目張膽地為難,然而迎來送往中無論學生還是先生,對他都不甚尊敬。
古逸芝苦笑道:“你也知我原本讀書就不成,謀得這個差事,還是看家父的面上。前些年倒也能勉強應付,自前歲有學生去原運轉司鬧事後,書院怪我壓制不利,致使學生跑出去;學生怨我維護不周,致使有人被書院除名。這地方再待下去也沒甚意思,還要時時防備別人擠兌。早就想走,只是沒找好出路罷了。”
沈慄默默點頭。學問不成,能力又受到質疑,古顯年事已高庇護不得,古逸芝在書院中自然漸漸待不下去了。
“如今齡州風起,姑父顧好書院,總有機會的。”沈慄隱晦道。
海商們能平靜接受市舶司訓示也就罷了,如果有反抗之心想要暗中出手,嘗過前次書院學生鬧事的甜頭,難免會想到依循舊例,這書院十有**還會被捲入風潮中。古逸芝若是能抓住機會立上一功,日後無論是想要留在書院或是謀個位置都好辦些。
古逸芝應承道:“我注意著呢。喔,書院中有幾個商人之子確對於舒忘有些敵意……”
市舶司如今與商人關係緊張,作為於枕的兒子,於舒忘自然會被人敵視。於枕會忙著跑來探看一則是為躲姜寒,一則也是有些擔心這個。
“若是令公子與同窗暫時相處不好,大人還是先將他接回家中。”沈慄勸道。
於枕搖頭:“君子不懼不憂,哪有因噎廢食的道理?老夫方才看過,不過是幾句酸話罷了,若是單憑几句冷言冷語便令其歸家,恐反增其餒怯之氣。”
於枕並不以為幾個商人之子真敢將於舒忘怎麼樣。
古逸芝笑道:“大人放心,在下定會看顧好令公子。”
沐休僅一日,回來後於枕仍要應付姜寒、烏慶屢次宴請。至於沈慄,他雖有長官撐傘溜得快,回到古家卻又被古逸節糾纏上。
“世叔何必趟這渾水?”沈慄道:“再者小侄不過暫代副提舉,衙門內的事還是要於大人一言而決。”
“不得不為之耳。”古逸節嘆道:“家嶽正為難時,在下不得不盡一份力。”
沈慄皺眉道:“奸商意欲逃稅,關姜大人什麼事!”
古逸節啞然。海貿稅權已經劃開,布政使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