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雲騎尉,剛剛不是還指出陳文舉的不當之處了嗎?你說說,太子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沈慄伸手胡擼一下腦門兒,小心道:“陛下,學生覺得,這個問題其實陛下也不需問學生。”
“哦?”邵英反身坐下,抬抬下巴:“說說。”
“陛下,”沈慄道:“一則儲君之事,半為國事半為陛下家事,國事家事,都非學生這樣的年紀和品級可以置喙;
再者,立場不同,訴求自然也不同。陛下若執意要問,學生身為我盛朝子民,當然是希望太子殿下越英明睿智越好,不過,就學生個人而言,太子在英明睿智之外,要是更親近禮賢侯府,偏向學生最好。”
邵英幾人都笑。
“胡鬧!”邵英笑道:“不過,朕看你說的倒是實話。”
“學生在陛下面前從來實話實說,”沈慄接著道:“這就是學生所說的‘立場’了。”
邵英點頭道:“對你而言,自然希望太子偏向你。”
“正是,”沈慄笑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自然所求也稍有不同。文官自然是希望太子殿下好學謙和,武官就希望太子勤於徵戰,貪官喜歡太子仁慈悲憫,權臣肯定希望太子輕視權柄,所以,陛下希望太子是什麼樣的,只能問陛下您自己了。”
邵英聽了思索道:“不錯,朕把太子的學問全都託付給太子太傅的確不大妥當,太子是儲君,臣子們又怎知儲君該是什麼樣的。朕的太子,還得朕自己教!”
邵英對太子道:“過兩天朕會為你選新太傅,孔孟之道想必你學的已經足夠了,以後要多讀讀史。這樣,每天下午到朕這裡來,你也該見識見識朕是如何處理國事了。”
太子立時精神了,恭聲應是。
回東宮的路上,太子心裡喜氣洋洋:本來以為這次會當著閣老們丟個大臉,說不定明天還會傳出什麼“太子貪玩懈怠”的流言,沒想到,峰迴路轉,柳暗花明了。
陳太傅雖然學識廣博,可惜總喜歡找父皇告狀,但凡東宮有一點兒小事,都要鬧到父皇面前去,久而久之,自己這個太子的風評都要壞了。
這次叫父皇厭了他,嗯,雖然陳太傅老大歲數的挺可憐,不過,既然父皇覺得錯在太傅,那陳太傅以前告狀說的那些“壞話”就不作數了吧,嗯,應該能挽回些東宮的聲望。
太子忍不住心中歡喜,招手示意沈慄到肩輿前。沈慄見了,趕緊快走幾步。
太子探身問道:“沈慄,你說,父皇每日下午叫吾去,都會教吾些什麼?”
沈慄知道太子這是高興的,倒不是真的要詢問自己看法,笑著說:“皇上的意思哪是學生能領悟的,不過皇上既然要親自教導殿下,想來總要教些太傅和侍講們不能交給殿下的。”
臣子們不能教的而需要皇帝親自教導的,那不就是治國之道麼。太子心裡樂開了花。沒錯,答的好,吾就是想聽這句話。
太子身邊的總管太監雅臨奉承道:“這下可好了,這個陳文舉動不動就告咱們小爺的狀,弄得外面總說小爺的不是,哼,奴才早見他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不順眼,這下遭報應了吧。”
太子喝到:“胡說些什麼,陳太傅這多年輔佐東宮,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豈是你這奴才可以評說的!”
雅臨知道失言,連忙自己掌嘴:“奴才忘形了,都是奴才不懂事,該打,該打!”
沈慄聽到太子那句“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心知太子對這位陳太傅估計也是面子情,心中暗歎。
陳文舉作為太傅教導太子好幾年,按理說,應該和太子情分頗為深厚,尤其是當今太子性格本就淳厚,陳文舉居然硬是能把這“師徒之情”磨沒了,可見平時行為也著實“過了”。
雅臨掌嘴還真實在,眼見幾巴掌下去臉頰就腫起來,沈慄連忙求情道:“雅臨公公也是為太子不平而已,言語有失,其情可憫,掌責幾下也就夠了。雅臨公公平日還要為殿下做事,把臉扇成這樣哪成呢。”
太子也不是真要罰雅臨,只是當著眾人還是要做個樣子,見雅臨真下狠手扇自己,也嚇了一跳,忙道:“算了算了,臉腫成這樣像什麼話,回去叫人找藥給你敷上。吃了這回教訓,以後要謹言慎行,不許再犯,知道了嗎?”
雅臨眼淚汪汪道:“奴才記著了,還是小爺仁慈,奴才犯了錯,還囑咐奴才找藥,奴才這心裡……奴才萬死不足報小爺的恩典!”
太子搖手道:“你知錯就好了,也值得死啊活的。”
雅臨使勁點點頭,抬手用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