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大都垂著頭,看不清臉色;小孩子們有還不知事的,懵懂縮在孃親懷裡,也有相互看來看去的;老五沈凌皺著眉,似乎有些不耐煩;已逝三老爺沈涵的長子沈楓一臉譏諷,見沈淳看向他,梗著脖子把臉扭開。
沈淳喝到:“沈楓,你有話說?”
沈楓道:“大伯父,人有旦夕禍福,大兄和七弟不幸染疾,大家都心焦,可也不能為了這個就把全家叫到祠堂大鬧吧,莫非大伯父看我們都像是要謀害長房的小人嗎?”
沈淳冷笑道:“你倒是坦蕩,那我問你,之前慄兒是怎麼跌下樹的?”
沈楓不覺吃了一驚,支吾道:“大家都知道小七整天淘氣,一時不慎跌一下也是有的!”
沈淳玩味道:“一時不慎?你真這麼以為?”
沈楓嘟嘟囔囔道:“我怎麼知道,我又不能天天盯著七弟。”
沈淳道:“你不天天盯著他?你不天天盯著他怎麼能買通他的小廝叫他去爬樹!那樹枝是怎麼斷的!”
沈楓抵賴道:“我沒有!”
沈淳道:“你要我把人證帶來和你對質嗎?前段時間府中忙亂,沒空和你計較,你就覺得可以高枕無憂了是吧,你以為給些銀錢叫人逃走就萬事大吉了?不過是個逃奴,好抓的很哪!”
沈楓這才低頭不語。
她繼母何氏吃驚道:“楓兒,真是你?你為何要害你七弟?他如何得罪你了?“
沈楓偏過頭,猶自憤憤不平。
田氏道:“自老三去後,闔府都憐你們孤兒寡母的,吃穿用度都緊著你們先來,到底是有什麼不滿,要下這樣的毒手,慄兒才多大,能叫你恨不得他死。”
沈淳道:“你恨慄兒和你爭一方狀元及第玉硯,是嗎?不過一個把件,也值得你向兄弟下手?”
沈楓恨道:“我難道就不是侯府的子孫?我父親去世時已是正三品武官,難道家產還養活不了妻兒,倒要大伯父拿吃穿用度做人情不成!我才向大兄討個硯臺,轉天七弟就非得要回去,生怕我佔了大房便宜似的。”
田氏冷笑道:“好孫兒,你有什麼家產?老三向來手腳大,又喜歡到處結交些狐朋狗友,他任上得的錢財還不夠自己用哪!因你娘死於難產,你外公和你父親翻了臉,早把你親孃的嫁妝抬回去,若說縱兒將來還有你繼母的嫁妝,你可不就是一文不名!日後你妹妹棗兒出閣,還要託你大伯母張羅嫁妝。”
“姐姐!”老姨太太王氏道:“就算涵兒是庶子,也是你兒子,他的兒子也是你的孫子。楓兒做錯了事,您要打要罰,他都該受著,可您別這樣說他,也給他留些臉面吧!”
第七章 真相
田氏怒道:“對不住了妹妹,我出身低,不認得幾個字,說話不好聽。可我講理!
你們拍良心講講,是我生的也罷,不是我生的也罷,有哪個我不是當親生的養,當初日子不好過,就是一塊餅我也要分的勻勻才端上桌。就是佛祖面前,我也敢說我對你們問心無愧!
可有幾個把我當親孃親祖母了?你倒還顧著楓兒的臉面要緊,可慄兒差點跌死了你怎麼不講?
楓兒,你告訴老身,你是有多恨你七弟,多恨你大伯父,多恨老身!”
何氏慌忙勸道:“母親息怒,楓兒是魔怔了,自他父親去後,他事事都愛鑽牛角尖,他不是故意的!楓兒,還不快快認錯!慄兒……慄兒,看在嬸母的面上,不,看在你死去三叔的份兒上,你饒他一回罷,啊?”
何氏使勁兒按著沈楓,到底讓他向沈淳跪下。一邊哭叫亡夫。
又是這招!自從沈涵死後,何氏大事小事都要哭哭亡夫。把亡夫當成萬金油了!用的多了,連親婆婆王氏都覺得犯惡心。
沈淳抿唇盯了沈楓一會兒,深吸一口氣,看向沈慄:“慄兒,你怎麼說?”
我怎麼說?誰要是叫我死,誰就得死!沈慄半閉著眼睛遮掩神色。
可他能把沈楓怎麼樣呢?原主雖確實因此事而死,但沈慄沒法兒因為這個懲罰沈楓。
沈楓也不過才十三歲,放到現代,也不會一槍崩了他。何況又是喪父了的堂兄弟,他的繼母何氏如今可正在哭亡夫呢。
算了,反正苦主又不是我。
“三嬸孃,你不要哭了。”沈慄微笑說:“不過是兄弟之間的爭執罷了,誰小時候不和自家兄弟姐妹打架呢,何況又沒跌死我。”
何氏猛然噎住了。
沈慄接著道:“這不過是件小事罷了,我不會計較的。原本我也有錯的,前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