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失當之處,老身……我願意悔過了,我去跪祠堂,我去給夫人磕頭認錯,叫我做什麼都行啊,你們可千萬不能不管你五叔啊,他也留著沈家的血,是你們沈家的子孫啊嗚嗚。”
王氏嚎啕大哭,以前求助無門,王氏還能勉強壓抑心中惶恐,如今見到沈慄,頓時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心中千言萬語說不出來,滿腔愁悶,恨不能滿地打滾。
沈慄還待再勸,王氏忽然沒聲音了。沈慄心中一驚,立時上前去扶,果然王氏已經軟了身體正從椅子上往下溜。王氏身形生的細瘦,老太太能有多重,沈慄一把抱起來,對已經驚的有些失神的沈凌道:“五叔快令人去請郎中。”
說著,問丫鬟道:“哪裡有臥榻,不拘是哪個屋子,越近越好!”
丫鬟頓時反應過來,忙提著裙子在前面小跑:“七少爺往這邊來!”
沈慄抱著王氏跟著衝出門去,身後傳來沈凌驚慌的呼聲:“管家!快去請郎中!快點,騎我的馬去!”
沈慄回頭大叫道:“不成!太子殿下在城中,不允許縱馬!我來時乘著車,用那個!”
沈凌來不及對沈慄道謝,催道:“快去快去!”
把王氏放到床上時,王氏嘴邊已經開始冒白沫了。洪氏帶著丫頭婆子急衝衝趕來,看見沈凌正死命地掐著王氏的人中,只是王氏沒有半點反應。
沈慄見王氏脖子僵直,四肢抽搐,心裡疑她不單是激動過度昏倒,看起來倒像是癇症,問洪氏道:“五嬸孃,庶祖母以前可曾這樣昏迷過?”
洪氏瞧著也像是有些疑惑,悄聲說:“我看著也覺著像癇症,可母親……老姨娘以前沒犯過這個病啊。”
第一百六十二章 又見邢指揮
正說著,聽見沈凌大聲喊母親。沈慄與洪氏急忙上前看去,見王氏渾身放鬆下來,洪氏驚喜道:“好了好了,緩過來了!”
話音未落,王氏又抽搐起來,這回嚴重的多,兩眼翻白,脖頸後仰,口中有更多白沫流出來。
沈慄確定王氏十有**就是患了癇症,忙叫沈凌:“五叔,快把庶祖母的頭頸側過來,不要讓她被口涎嗆到。”
“五嬸,得罪了。”沈慄順手自洪氏頭上抽了個金簪子,伸手直插王氏牙縫中,果然,王氏此時已牙關緊咬。
沈慄見王氏口吐的白沫中開始混有血色,知她多半已經咬破了舌頭,忙道:“五叔,快!”沈凌也唬了一跳,萬一咬斷舌頭可要命了!
叔侄兩個忙活半天,好算撬開王氏牙關,沈凌仔細看了看,未見斷舌,方鬆了口氣道:“還好!只是咬破了。”
未幾,王氏又緩過勁來,兩眼不再上翻,抽搐稍止。洪氏見王氏的衣裳都已皺了,床頭都是她吐出的白沫,汙糟不堪,忙道:“妾身給姨娘拾掇一下,一會兒好見郎中。老爺也與慄哥兒去淨手。”
沈凌這才發現方才為了扳開王氏的牙關,沈慄沾了一手口涎,心裡又感謝又歉意,忙引著沈慄去外間淨手。
沈慄擔心王氏復又發作,囑咐道:“那簪子暫時不要抽出來,等郎中來了再說。”
洪氏應道:“放心,知道了。”
自房中出來,見沈凌急的滿頭大汗,沈慄安慰道:“五叔不必著急,侄兒見庶祖母似是癇症,這病一般不會影響壽數,緩過來就沒事了。”
沈凌鬱郁點頭,嘆道:“我原想著把姨娘打侯府中接出來好生奉養,也不枉她生我一場。誰知自從遷居大同府,只教姨娘每日裡為我擔心了。當年在兵部為官時我也曾自詡算是能吏,出了景陽才知道,以前不過仗著侯府的勢罷了。”
沈慄皺眉道:“五叔這官做得不痛快,為何不向家裡說?偏要在此處生受著。”
您要是早點想法子調離,或預先給侯府那邊通個氣,如今也不會搞得這樣被動。
沈凌苦笑。他提出分家時並不知沈淳已經要領兵去李朝國,後來才知道自己選的時機很不恰當,自己離開後侯府一時竟沒有個正經撐門面的人了。偏出來時王氏又跑到祠堂大鬧了一場!及至沈淳失蹤的訊息傳來,王氏派沈凌腦袋一熱又跑回景陽幫忙,便私下扣留了書信,直到那一仗都打完了,沈凌才從別人的口中聽說禮賢侯差點死在李朝國——沈淳這一難沈凌這邊陰錯陽差,別說伸手相助,竟連個問候都沒有。
親孃做的孽,兒子哭著也得吞下去。
沈慄還埋怨沈凌自己撐著不肯與侯府多加聯絡,沈凌哪有這個臉面!
“今日多虧有謙禮你在,倒是我反應慢了些。”沈凌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