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出言不當,似有嘲諷之意,連忙向太子告罪。
太子搖首道:“非但那大人有此感嘆,吾也從未見過如此慘景,實在難以相信這是我盛國治下。”
沈慄臉色尤為難看,才經武問道:“可是頭一次見此情景身體不適?沈公子且回車中休息一下?”
沈慄搖頭,指著路邊孩童嚴肅道:“將軍請看,這些孩子身體發育異常,或頭顱大,或雞胸駝背,或身材矮小,這不是今年大旱一年饑饉就能造成的,這樣的孩子必然是長期缺少食物才會長成這樣。”
晉王世子皺眉道:“你是說這邊的百姓不僅僅是今年一年缺衣少食?”
那浩勒哼道:“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大同府一帶衛所眾多,若只餓了一年,百姓未必有勇氣扯旗造反。這必然是當地官員連年治理不當,致使百姓日益貧困,漸漸積累怨氣,到今年逢此大災,便再也忍不得!”
沈慄看向才經武道:“若是這般,只怕百姓會對朝廷失去信心。”
才經武知他意思:“民亂雖平,怨恨還在。咱家這便增加護衛太子殿下的人手。”
太子鬱郁道:“是吾錯了,若早知百姓如此艱難,吾不應堅持逞強,執意自己解決問題。該早些想辦法向父皇申明三晉情況。請父皇派大軍來掃蕩大同府,發暴正亂。”
沈慄搖頭道:“殿下何出此言?便是陛下知情,也不太可能直接派大軍前來。多半是加派人手,如殿下一般處置。”
“為何?”太子奇道。
“殿下,安守道如今手握重兵。”沈慄苦笑道:“整個三晉差不多抱成一團,朝廷若無甚動靜,他們大約還想著‘安安生生’地做個貪官汙吏,一旦叫他們察覺陛下向三晉陳兵,只怕安守道等人索性想著舉兵抗之。大同府外就是北狄,若是他們為了自保而投向北狄,國都景陽都要不安全了。”
霍霜皺眉道:“三晉衛所雖多,但一旦安守道明目張膽興兵,只怕肯跟隨的人也不會太多。再說以一地之兵想要對抗朝廷似乎也不太可能成功,徒增三戰亂。”
沈慄深意道:“他們只要自己活的越長越好,哪管其他。這盛國是邵家天下,亂成什麼樣與他們何關?”
太子怒道:“亂臣賊子,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足以慰民心!不足以為人道!”
那浩勒嘆道:“想當年安守道頗得陛下信重,若非他沒有趕上大戰役,陛下還想為他封侯來著。因此陛下才將三晉總兵這樣重要的位子交給他,幾年不見,他怎生變成這樣!”
太子想了想,轉而低聲問沈慄道:“那個丁同方怎樣了?”
沈慄道:“多半不會出岔子。依學生所料,等丁柯繼室的訊息傳來時,他們父子必然會翻臉。”
太子沉思道:“丁柯已不足為懼,至於安守道,到底怎樣從他手中奪取兵權呢?”
大同府幾乎叫安守道清空了,只留下沈凌帶著幾個小官吏出迎太子。與大同府衙門悽慘的狀況形成鮮明對比,安守道身後站著著密密麻麻的隨從和屬下,尤顯兵強馬壯。
太子笑道:“先前聞聽安大人長子武藝出眾,於此次平亂時為朝廷立下汗馬功勞,便是大人身後這位青年俊傑吧?”
安守道連忙笑道:“這是犬子安寒略,不敢當太子殿下謬讚。”
“末將參見太子殿下。”安寒略上前見禮。
太子微笑點頭道:“好,常聽安氏提起你,果然一表人才。”
提到安三姑娘,安守道眼睛立刻亮了。站在人群裡的丁柯現在看安守道越發不順眼。自太子入晉,都是老夫忙前忙後出面打理,結果你的女兒到了太子身側,你的兒子成了青年俊傑,老夫這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回頭向車隊望去,目光好似透過層層阻礙看向沈慄車中的丁同方,也不知這小子能不能在太子面前露個臉。嗯,要不然再給雅臨塞幾張銀票,請他美言幾句?
沈慄安頓下來,向太子稟報一聲,前往五叔沈凌的府第。
沈凌如今也不到三十,只是鬢邊已經斑白,完全不見在景陽時侯府五老爺的風範。
見到沈慄,沈凌長嘆一聲,擺手示意沈慄不必施禮。
沈慄問候:“姨奶奶與五嬸一向可好?”
沈凌苦笑道:“母親她……姨娘為我憂思成疾,如今正病在床上,至於你五嬸,唉!”
沈凌表情一言難盡,方想說什麼,只聽有人道:“奴家聽說是景陽那邊的七少爺來了,不曾遠迎……”隨著人聲,一個十**歲的豔麗女子笑盈盈邁步進來。
沈慄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