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還叫他做個光頭皇子,可你仔細想想,除了有個太子名頭,吾又比老二多了什麼?”
太子苦笑。邵英是個寬容的父親,作為君王也很講情面,但實際上對權利卻抓得很緊。自己雖然從小就被立為儲君,可這麼多年來政權軍權半點兒不敢沾手。看起來在東宮金尊玉貴,比起兩個弟弟來,也不過是多了指望不上的太子太傅和幾個還算忠心的伴讀。
這種情況顯然不能使太子安心。尤其是在好不容易得到領差辦事的機會,身邊竟找不出幾個能放心使用的自己人時,太子終於意識到,自己手中的籌碼太少了。而一旦父皇心意有變,自己能如漢惠帝劉盈做太子時令人說出一句“太子羽翼已成,不可廢立”嗎?
太子悵然若失道:“父皇,他始終是皇帝。皇帝需要的不是一個只會告狀訴苦的太子。”
心裡暗下決心,一定要蕩清三晉,把自己太子的聲威真正立起來!有了威信,自己才不會再遇到像今天這樣被大臣輕視怠慢卻不得不妥協的狀況,才能開始建立自己的勢力。
沈慄自己帳篷時天色已經擦黑,方鶴見了他大呼道:“竹衣,你家少爺回來了,快快擺飯!”
沈慄見方鶴一臉急不可耐,愕然道:“先生竟還沒有用飯嗎?”
竹衣恭聲道:“先生叫等著少爺一起用飯。”
方鶴一擺手道:“也不是特意等你,我今日去與大業和尚下棋,回來時已經過了飯點,索性等著你一起用,也叫他們少折騰一回。”
沈慄望向竹衣道:“竟沒準備些點心果子給先生墊墊?”
竹衣苦著臉道:“少爺不知,伙房供應咱們點心都是有份的,咱們這裡只有少爺有品級,平日裡都是用少爺的份例。一個人的份例能有多少?平日裡到也夠,誰知道今天那個丁大人胃口怎麼那麼大?”
沈慄失笑:“他為了找人拉關係一等就是一兩個時辰,說不定飯都吃不上,自然用的多。”
吩咐竹衣:“你也不能單指望那邊送來的份例,多來幾個人連待客的都拿不出來了!再經過市鎮時多買些點心果子備著,先生下棋時常錯過飯食,用些點心也好。”
方鶴不耐煩道:“這都是侍從們的事,你羅唣這些做什麼?老夫問你,今天到底是什麼章程。”
竹衣見他二人要商量事情,忙扯著多米躲出去,在帳子外面守衛。
沈慄低聲道:“對方勢力不小,憑咱們這一萬多‘外來戶’是頂不住了。太子殿下已經鬆口,以後雙方就要各憑本事了。”
方鶴遲疑道:“太子如今勢力單薄,會不會為了籠絡他們而……”
這些官員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太子若真的與他們妥協,說不定能增加東宮的籌碼。
沈慄搖頭道:“這天下是姓邵的,太子殿下看似淳厚,實際性格頗有些激烈,不可能容許這些蠹蟲存在的。”
方鶴鬆了口氣:“太子殿下襬的清就好。”
沈慄打趣道:“先生這些年常以老無賴自居,擔心這個做什麼?怕這天下真出了昏君?這可是那些‘正經’讀書人才關心的事,和您這個無賴自有什麼關係?”
方鶴啞然,惱羞成怒道:“老夫只是擔心你跟錯了主家!既然是侯爺託付老夫看好了你,老夫自然要盡心竭力,這可是有關禮賢侯府前程的事。再說——”
方鶴長嘆道:“碰上了昏君,無賴的日子又能好過到哪去?”
沈慄默然,半晌才低聲問:“先生是覺得太子……”
方鶴鞍前馬後跟著沈淳很多年,他的看法是能影響到沈淳的。
“只是覺得太子有些柔軟。想當年今上為皇子時,也素有寬厚之名,但大臣們可不敢如此放肆。”方鶴道。
太子的連日來毫無建樹,已經影響了方鶴對他的印象。禮賢侯府如今靠向東宮,要是太子自己立不住,不若早作打算為好。
沈慄慢慢道:“想當年太宗是開國皇帝,那麼今上就是開國的皇子。陛下當年再寬厚,也是領兵殺人的,威勢自然不同。如今太子殿下卻是第一次出了景陽,自然和陛下當年沒法比。”
緩了緩,沈慄接著道:“陛下既然早早就把咱們家趕上太子殿下的船,再想撒手,談何容易?”
方鶴嘆道:“可眼看著三皇子都到了建府的年紀,只怕皇子們……”
皇子們一旦開始掐架,底下人的日子就為難了。方鶴是要勸說沈淳父子想辦法獨善其身。
沈慄笑道:“玳國公府和禮賢侯府一直是陛下手中武力的依仗,就憑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