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御史之子,才茂就有些後悔。才經武方回朝,這時候被人參了難免影響封賞。好在沈慄及時堵了那些人的嘴。
沈慄輕笑:“大軍攜勝而歸,便是武御史出手也只會適得其反。”
才茂嘆道:“只是恐我父子名聲不好,牽累沈兄。”
“無礙。”沈慄搖頭道:“積年交情,在下若袖手旁觀,成什麼人了?”
皇帝舉行了盛大的慶功宴,沈慄品階不算高,但因有少許軍功,得以列席。
很少在外臣面前出現的皇后此次也坐在皇帝身邊。這令席中一些年輕子弟頗為興奮,盡皆整肅儀容。
無他,皇后是要為唯一的嫡公主選駙馬了。(未完待續。)
第三百四十九章 宅男之所欲
兒子從小被立為太子,教養自有東宮官與太傅用心,身為親生母親,皇后反倒不得插手,便難免對留在身邊長大的公主更親近些。
皇后一直捨不得令公主出嫁,公主在父皇母后庇護下日子過的自在逍遙,也不願出宮守著公主府,找個駙馬來約束她。留來留去,便成了如今宮裡唯一還未出嫁的女孩。
今年眼看公主確實年長,再不許人便要錯過花期。皇后這才透漏些意思,要為女兒選一個稱心的。
然而皇后久居深宮,自是見不到外臣。作為一個母親,道聽途說是不能令其放心的。正好湘州大捷,皇上設宴,藉著這個機會,皇后便要親眼相看一番。
皇上也打著普天同慶的招牌,允四品以上大臣可攜子弟參加慶功宴。有心的大臣們也是心有靈犀,覷著皇家喜好,挑了適宜的兒子打扮利落,牽到宮宴上請皇帝夫婦一觀。
這也是皇帝先給臣下留餘地:想做皇家女婿的便來,無心的便不要出席。
邵家忌外戚。一般情況下,尚公主便不會再授實職,也就是說,娶了公主便要葬送前程。
但這並不意味著便沒人願意娶公主。
邵家兩代皇帝挑女婿時,還是很理智的。他們不會挑那些特別出頭的人物,也不會選那些可以承爵的長子長孫。大凡出息的人都有些抱負,斷了人家仕途,不過湊一對怨偶,便是對方畏懼皇家威嚴不敢苛待公主,但夫妻間過日子,親近與否總有區別。
反之,在朝堂上不出眾的人物也未必就是庸才。總有那聰明絕頂卻志在琴棋書畫,心思清明卻喜歡著書立說的,這種人在高官子弟中還不少——衣食無憂,便總想將心思用在他處,倒也能成一代大家,未必不可青史留名。總之,人養的清高了,不愛在官場中蠅營狗苟。
這些人是很喜歡尚公主的:不是長子長孫,繼承不了家業;又不事生產,空有才氣,將來分家後也無力維持生計。娶個公主多好啊,做了駙馬都尉就有俸祿,一輩子不必為生計發愁,每日裡與公主花前月下吟詩作對,將來孩子落地就有爵位。家族也能攀上皇家,仗勢欺人不可能,但受了委屈可以求公主告狀。對自己對家族都有好處,求都求不來的機會。
尤其當這位公主是宮裡唯一的嫡公主,是皇帝夫婦的心頭寶,據說還長得國色天香……
妙哉,此宅男之所欲也!
挑這種人做駙馬也是皇家喜歡的:沒有野心,不會挑唆公主幹涉政事,夫妻兩個都添些些閒情逸致,和和美美過一輩子。對公主來說是好事,對皇家來說也省心。
至於那些沒有才華,又想著攀權富貴的……不提也罷。哪個膽大敢矇騙皇室?邵家乃武將謀國,公主們都比較彪悍,以前也不是沒有二嫁的。
別說,這些宅男們平日裡淡薄名利,爭起公主來卻很兇猛。湘州大捷是很好的噱頭,這個吟詩一首,那個當場作畫,舉止優雅,才氣四溢。惹得老大人們心中酸澀:明明是千里駒的坯子,偏無志於仕途……
沈慄瞧得有趣,不知當年差點被嫁去北狄的易薇公主將花落誰家?
正看著,沈慄驚奇的發現前幾日才與他和才茂大吵一架的右僉都御史武宴之子武稼也在其中。沈慄微微挑眉,這武稼開口家國大事閉口治國之道,出仕之心該是很重的,怎麼今日也來了?猶記得這人當日臉上曾擦破了皮,如今顏色淡去,好似又撲了些粉,倒是看不出來。
瞄見沈慄,武稼頗不自在。他從小才氣縱橫,家人、老師都道此子將來必有出息,只父親偏說他心思愚鈍,不是可以為官的料。好容易選入國子監,博了些聲名,教父親稍有改觀。
不料一場群架打下來,父親不但沒有替他出氣的意思,反而大加斥責:“才經武大勝而歸,你這時候出言譫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