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調,也許就亂了他所有的計劃,若不調,萬一……
就算是星夜疾馳,大軍從雙山城趕到呼和城,最少也要兩天要調,這會兒就得趕緊,李青思緒有些混亂起來。
書房門口傳來綠蒿恭敬的稟報聲:
“稟夫人,大少爺求見。”
李青恍過神來,擰著眉頭,低頭看著手裡的虎符,冷冷的吩咐道:
“就說我歇下了,有事明天到外書房再說吧。”
“是。”
綠蒿沉聲答應著,片刻功夫,外面院子裡就傳來林宏堅昂然尖利的聲音:
“上嶺關大敗,這都兩天了,她……”
李青陰著臉,起身走到書房門口,將簾掀起條縫隙來,冷冷的盯著在穿堂大叫著林宏堅看了片刻,掀起簾子走了出來。
林宏堅急忙咽回了後面的話,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半步,看了李青一眼,膽怯著轉過了頭,李青眯著眼睛盯著林宏堅,臉上露出些微笑來,聲音和緩卻冷淡的教訓道:
“你關心牽掛著你父親,這是你孝順處,自然是好的,可你如今也一天天長大了,凡事也要用用腦子,你父親比你現在小著四五歲的時候就帶兵打仗,這幾十年,用兵如何,你也該心裡有數,退一萬說,就算是敗個一場兩場,勝敗也是兵家常事,你看看你,為了這麼點子小事,就失了常態,失了人倫大禮,跑到我這裡大吵大叫,成什麼樣子?”
林宏堅飛快的掃了一眼氣定神閒的李青,垂著頭,躬了躬身子,低聲告了罪,李青眯著眼睛盯著他,淡淡的吩咐道:
“跟著師傅讀書,也要讀到心裡去才行,你回去吧。”
說完,也不等林宏堅告退,轉身掀簾回了書房。
被林宏堅吵了一場,李青頭腦倒清醒了下來,從黑匣子裡取出薄紙片,對著地圖仔細推算著大皇子的行程,大皇子的大軍過於龐大,行動遲緩,這會兒離呼和城還有三天的路程,平王必定會派小股人馬騷擾大皇子大軍的行程,這樣,至少還能再拖個半天,也許能拖上一天也說不定,這樣就有差不多四天功夫,大皇子的兵馬才能到達呼和城下,圍住呼和城。
平王身邊的人馬雖少,可都是精銳的黑衣衛,就算打不過,逃必定是能逃得出來的,平王是個賭徒,也是個無賴,他必定不會做死守這樣的傻事。
李青心裡微微安定了些,咬著嘴唇,仔仔細細又推算了一遍,心裡漸漸明朗著安定了下來,垂著眼簾仔細思量了半晌,又取了紙筆,寫了封信,用竹筒裝了,再用火漆封好,叫了丁二進來,吩咐他立即派人送去了雙山城軍營林蘊濤處。
李青慢慢走到窗前,握著手抵在頜下,閉上眼睛,默默的祈禱起來。
京城皇宮裡,已經亂成了一團,大皇子的喜報讓京城和皇城喜慶一片,皇上接連在永和殿大宴群臣,為大皇子慶功,一片歌舞昇平中,皇上醉熏熏的去了清風居,那裡,收著三皇子剛獻進來的小小的美人兒。
稚嫩的容顏,軟軟的身軀,讓醉意濃濃的皇上興奮到了極至,在歡愉的極至中狂洩而出,片刻功夫就斷了氣息。
宮人驚恐的尖叫著,打斷了永和殿的歌舞昇平,二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搶著衝進清風居。
皇城隨著二皇子和三皇子的反目亂成一團,殺成一團。
血從皇城裡漫出去,漫到了京城,紅豔豔的太陽明麗的照耀著,照耀著京城遍地的血腥,照耀著這活生生的人間地獄。
清風居里,陰風緩緩吹拂著,渾身赤luo著,興奮得臉孔扭曲著的皇上,還是保持著那最興奮時的樣子,趴在已經被切下頭顱的女孩子身上,在外面的活地獄展示結束後,才會有人進來,把他作為某種必要的禮儀裝殮起來,裝飾在皇權的門臉上。
血流了一夜一天,又流了一夜,一直流到第二天的黎明,三皇子和四皇子在死士的護衛下,踩著血泊,倉惶逃離了京城,往奚地方向狂奔而去。
二皇子踏著沒腳的血肉坐到了高高的龍座上,宣佈著三皇子和四皇子的弒父罪名,用多到幾乎連成線的快馬,催促召令著大皇子回京城奔喪。
從京城夜色中飛起的鷂子很快將信送到了平王和李青手中,李青長長的舒了口氣,立即召集了六部尚書和平府府尹等三品以上官員,宣佈了平王的旨意:皇上死因不明,從這一天起,韓地正式進入戰備。
林蘊波半張著嘴,愕然看著李青,大哥說爺和夫人是萬年老狐狸,這兩隻狐狸湊到一起,也未免太可怕了些,這樣的事都能算計到也許,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