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姨娘頓了頓,微微有些赫然的又低聲解釋了一句,
“昨晚……歇得不好,早上起的又早,這會子實在乏得不行,我在外頭略躺一躺。”
沈五小姐眼睛裡滿是笑意,體諒的看著琴姨娘說道:
“姨娘去歇著就是,這些字要寫得好,還真是快不得,很夠姨娘睡一覺了。”
琴姨娘滿臉笑容的曲膝謝了,抱著衣服,退到了外頭。
院門口倒座間,一個小丫頭在門口探著頭,叫了沈五小姐的丫頭知墨出來,從懷裡的包袱裡取了條沾滿了墨漬的紅石榴裙給知墨看了,貼在知墨耳邊低聲說道:
“你家姑娘翻了墨髒了裙子,讓你趕緊找六小姐過來,好換下這裙子,要快,你家姑娘急著呢,還有,記得從後門進去,滄遠亭邊上的小角門,推開就是了。”
說完,不等知墨答話,轉身就跑遠了。
知墨愕然站了片刻,忙穩著心神,急步往後園走去,這事,只能找六小姐來幫忙,若七小姐和八小姐知道了,只怕巴不得看自家小姐的笑話呢。
知墨悄悄的帶著沈六小姐,小心的看著周圍,邊往滄遠亭邊的小角門走過去,邊低聲稟報著,
“……六小姐只要把裡面的裙子脫給我們姑娘穿,再把我們姑娘髒了的裙子吸乾淨墨,穿在裡頭就行了。”
“怪不得出門的時候,裡頭的裙子也要講究,原來是做這個用的啊。”
沈六小姐帶著滿臉的好奇和有趣,笑嘻嘻的低聲說道。兩人腳步飛快的轉過滄遠亭,知墨貼到小角門旁,輕輕推開門,仔細往裡頭看了看,才回過身,招手叫了沈六小姐進去,關上了角門。
兩人小心翼翼的穿過後面小小的花園,推門進了後倒座間,門後閃過兩個身影,上前抱住兩人,用溼棉帕子捂住了兩人的口鼻,片刻功夫,知墨和沈六小姐就身子軟軟的暈了過去。
兩個小廝輕輕鬆開帕子,對視了一眼,抱著知墨的小廝從荷包裡取了粒藥丸出來,填進知墨嘴裡,在她胸前用力拍了下,順下了藥丸,找了個角落,把她塞了進去。
兩人抬著沈六小姐,飛快的轉過幾間廳堂,進了處暖閣,小心的把沈六小姐放到鋪著雪白的厚厚褥墊的羅漢榻上,悄悄退到了門口,隱在簾幔後,垂手侍立著。
琳琅扶著四皇子,踉蹌著進了暖閣,琳琅眼風掃過門口侍立著的兩個小廝,右邊的小廝看著他,挑了挑眉梢,垂下了眼簾,琳琅嘴角帶著絲笑意,半拖半抱著緊緊貼在他身上的四皇子,俯在他耳邊抱怨道:
“爺也太大意了,在這府裡,怎麼敢喝得醉成這樣?萬一……”
四皇子伸手溫柔的撫著琳琅的胸口,吃吃笑著,漫不經心的說道:
“醉了又怎樣?他又能把爺怎麼樣?爺活生生進府來,他就得活生生送爺出府去至於旁的,琳琅,這滿京城誰不知道爺的脾氣稟性,誰不知道爺只愛著你,他還能如何?又能如何?”
琳琅低頭看著他,暗暗嘆了口氣,伸手溫柔的圈著他,
“我扶你到那邊榻上歇一歇。”
四皇子緊緊的偎依著琳琅,任他拖著往旁邊的羅漢榻走過去。
琳琅抱著四皇子,站在羅漢榻前,眯著眼睛,看著半敞著上衣,彷彿醉酒般酣睡在榻上的沈六小姐,輕輕扶著四皇子,示意他往榻上看,聲音低沉中帶著幾分諷刺,
“爺,你看,咱們進了人家的套了。”
四皇子醉眼蒙朧的盯著榻上的女子,腰背驟然直了起來,臉色陰冷著就要叫人,琳琅忙拉著他,低聲說道:
“爺先別急,咱們得想一想,得知道他想幹什麼,才好應對。”
四皇子臉色淒厲狠絕起來,壓抑著聲音,顫抖著狠狠的說道:
“想幹什麼?還用想?還用想?這不是頭一回了不過想辱我,辱我罷了狗*養的”
“瑾兒,靜一靜,靜一靜。”
琳琅摟著四皇子,撫著他的後背,低低的溫柔的安慰著他,四皇子顫抖的身子漸漸安靜下來,琳琅轉頭看了看榻上的沈六小姐,低頭看著四皇子,遲疑著,慢慢說道:
“這姑娘,看著眼熟,象是……”
琳琅猶豫著頓住了話頭,四皇子轉頭厭惡的看了一眼榻上的沈六小姐,轉過頭,滿臉醋意的看著琳琅,
“你怎麼會認識他府裡的人?她是誰?你在哪裡見過她?”
琳琅苦笑著,低頭溫柔的看著四皇子,低聲解釋道:
“你不記得了?咱們不是去看過沈家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