梢揚了起來,孫義忙接著回道:
“奴才昨晚聽說這事,就找人仔細問了,夫人昨天請了大爺、三爺府上、還有文府、張府、楊府的幾位奶奶小姐到莊子上游玩,午宴時,大小姐和其其格小姐搶座位,秋月小姐上前勸說,大小姐說了秋月小姐‘一個低賤的奴婢,竟敢教導起我來了?你是什麼東西?’,午宴過後,在雲水間,大小姐脾氣上來,說那些點心‘這樣粗陋的東西,我可吃不下我外祖家做得點心才叫點心呢,這些算什麼東西’,夫人責她過於心浮氣躁了,說大小姐‘姑娘家心浮氣躁到你這份上,還是頭一回見……你今年也不小了,過幾年嫁了人,在婆婆面前也這樣飛揚跋扈著?你好歹也叫過我幾聲母親,我總不能看著你一直這樣嬌縱無禮下去,弄得自己沒了下場,也毀了林家的門風聲譽’然後就打發人送大小姐去了無著庵,讓她抄經書靜心去了。”
“她外祖家做的點心才叫點心”
平王咬牙切齒的低聲重複著,麵皮紫漲起來,眼神陰冷著,轉頭看著孫義問道:
“太妃是怎麼知道的?”
“回爺的話,二小姐和三小姐昨天晚上跟著王夫人進的城,王夫人把兩位小姐送進二門,就回去了。”
孫義低聲稟報著,平王重重的“哼”了一聲,沒再說話,只猛的抖動著韁繩,縱馬往平陽府方向疾奔而去。
春暉院裡,老太妃滿臉愁容,擰著眉頭歪在榻上,出神的望著窗外。
院子裡傳來一陣沉穩熟悉的腳步聲,老太妃眼睛亮了起來,急忙坐直了身子,探頭往門口看去,小丫頭打起簾子,平王神采奕奕的走了進來,躬身請了安,老太妃滿眼笑意的看著平王,拉著他坐到榻上,瑣瑣碎碎的問著飲食起居,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累不累?
平王微笑著,耐心的回答著,丫頭婆子送了茶水點心過來,文老太妃看著平王喝著茶,又吃了塊點心,才試探著問道:
“紅敏被她母親送到了無著庵,這事,你聽說了沒有?”
平王面色平和的點了點頭,文老太妃長長的嘆著氣,眼圈有些發紅,傷感的說道:
“紅敏從小就沒了母親,我一直覺得對不住她,這些孫子孫女裡,我最疼她,可不光是因了這個,也不是因她是嫡出,是你的長女,就是覺得這孩子平日裡也是難得的乖巧懂事,我就想不明白,這樣的懂事的孩子,媳婦怎麼還能嫌她不好?竟能狠下心來,把這麼小的孩子送到庵裡去?連個丫頭也不讓帶,她到底想幹什麼?我也聽說了,她是什麼護法的,不管她再怎麼尊貴,那也是咱們林家的媳婦,也得守著做媳婦的規矩不是?你也不能太縱著她,她再尊貴也尊貴不過我的長孫女去”
文老太妃越說越氣,坐直了身子,聲音也微微拔高了起來,平王皺了皺眉頭,揮手斥退了屋裡侍候的丫頭婆子,看著文老太妃,低聲解釋道:
“紅敏的事,怕您擔心,一直沒跟您細說,春天裡,有幾個婆子說是安福親王府上遣過來看望紅敏的,您可還記得?”
文老太妃點了點頭,平王看著母親,輕輕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紅敏藉著去玉檀山拜祭母親,之後並沒有留在玉檀山齋戒,而是跟著那幾個婆子想要逃去慶國,還……”
平王頓了頓,垂著眼簾,停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
“那幾個婆子也不是安福親王府的人,是慶國二皇子的人,想拐了紅敏,既便不能要挾我,也要壞了王府的名聲。這是一,昨天在十里莊,紅敏飛揚跋扈,竟當眾叫嚷著‘只有她外公家做的點心才叫點心’,李氏也是無奈之下,才罰她到無著庵抄幾天經書靜心去的。”
文老太妃愕然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平王,
“這怎麼可能?紅敏那麼乖巧懂事的姑娘,這一定是有人要壞了紅敏的名聲,這肯定是亂說”
平王皺了皺眉頭,看著文老太妃,嘆了口氣,
“母親,紅敏今年虛歲也有十一歲了,眼看著就要議親,這樣的魯莽跋扈的性子,嫁了人怎麼侍候公婆丈夫?母親疼愛紅敏,更要替她想得長遠些。”
文老太妃怔怔的看著平王,微微搖著頭,平王眼神溫和看著文老太妃,心裡暗暗嘆息著,低聲說道:
“昨天大嫂和蘇氏都在,母親叫她們過來問問就都知道了。”
文老太妃眼睛溼潤起來,長長的嘆著氣,傷感的說道:
“不用問了,哪裡有人能騙得過你的?哪沒什麼事能瞞得過你的?你既然這樣說,哪還能有假?紅敏那孩子,是我眼看著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