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年前,有一天,沈大人又到了寺裡,居然帶了壇酒,方丈說他什麼話也不說,只和方丈對坐著,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喝完了那一罈子酒,起身道了句‘珍重’,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從那往後,沈大人再也沒到寺裡來過。
十月法會那天,方丈剛下法壇,二皇子和二皇子妃就怒氣衝衝的跟著方丈進了方丈院,也就半盅茶的功夫,兩個人就出來了,上了轎就離開了,沒幾天,方丈就把我叫過去,跟我說了這些事,又把那些東西交給了我,打發我連夜離開寺裡,轉道到這韓地來了。”
智然師太悲傷而愴然的說著,聲音越來越低,李青眼睛紅了起來,把手裡的帳冊子放到一邊,輕輕撫著師太的後背,強笑著安慰道:
“方丈的事,我必要討個公道回來,師太不要太過傷心,都過去了。”
智然師太長長的嘆息著,眼淚慢慢滑了下來,抓著李青的手,嘆息著說道:
“方丈說了,寒谷寺交給你,他沒什麼不放心的,我也是,放心的很,公不公道的又怎麼樣?只要寒谷寺還在,只要這寒谷寺還是原來的寒谷寺,方丈就知足了,我也知足了。”
“師太放心,寒谷寺不但還是原來的寒谷寺,也許還要更好呢,不過,這公道也一定要討回來”
李青輕輕咬著牙,慢慢的說道,智然師太輕輕拍了拍李青的手,指了指炕上的帳冊子,笑著囑咐道:
“這本帳冊子收好,這可是咱們寒谷寺救急的根本,上千萬兩的銀子呢。”
李青笑著應了,伸手取了冊子,微微揚聲叫了水蘇進來吩咐道:
“去取個匣子給我。”
水蘇曲膝應了,很快取了只黑漆匣子和一把精緻的黃銅小鎖過來,李青接過,仔細的把帳冊子放了進去,上了鎖,叫了月如和月靜進來,笑盈盈的把手裡的匣子遞給月靜,囑咐道:
“你先拿著,可要仔細著。”
月靜伸手接過,抱在了懷裡,智然師太看著月靜手裡的匣子,笑著說道:
“等會兒,讓月靜和你坐一輛車。”
李青笑了起來,也不應答,只回身看著月如吩咐道:
“你去師太的行李裡再找件棉襖出來,給師太換上。”
月如點頭應了,轉身去找師太的行李,水蘇也急忙跟了過去,幫著一起找著,不大會兒,兩人取了件嶄新的棉襖過來,李青起身,和月如一起,侍候著智然師太換了衣服,又披了件棉斗篷,扶著她下了炕,慢慢往院子裡走去,水蘇急忙從後面給李青披上了紫貂斗篷,跟著出了院子。
李青扶著師太上了自己的車,回頭看著月靜,笑著從她手接了匣子過來,低聲吩咐道:
“你和月如還是坐來時的車吧,這路上也要差不多兩個時辰,讓師太睡一會兒的好,若你再坐上來,這車裡就太擠了些。”
月靜嘟著嘴,依戀的看著車內,半晌,才不情不願的往後面的車子走過去了,月如站在旁邊,笑著看著滿臉不情願的月靜,跟在月靜後面上了車。
李青上了車,放好了匣子,車子慢慢動了起來,李青半跪著,笑著說道:
“我侍候你去了外面的大衣服,你躺下來睡一會兒吧,這會兒還早,咱們也不用太趕,路上穩著點,師太就在這路上好好睡上一兩個時辰,好不好?”
智然師太笑著點頭應了,李青往前挪了挪,侍候著她脫了外面的大衣服,躺了下來,又取了條淡黃繡蘭草拉絲被給她仔細蓋好,師太輕輕舒了口氣,輕輕閉上了眼睛。
李青輕手輕腳的往邊上挪了挪,取了匣子過來,開啟取出了帳冊子,就著車窗簾子透過來的光線,仔細的看了起來。
車子不快不慢的平穩的往前晃著,很快,丁二就在車外恭敬的稟報道:
“稟夫人,到山門外了。”
李青收了帳冊,鎖好了匣子,智然師太已經睜開了眼睛,李青忙上前扶著她坐起,笑著說道:
“咱們到山門外了。”
李青邊說著,邊侍候著智然師太穿好了外面的衣服,又仔細的上下看了一遍,才輕輕敲了敲車廂板,車簾子從外面掀開來,月如和月靜已經站在車外了,上前扶著師太下了車,李青也跟在後面下了車。
苦寂早就帶著眾人迎在了山門外,黑衣衛遠遠的擋著好奇的香客,苦寂眼睛發紅的看著智然師太下了車,急忙雙手合什,恭敬的見著禮,智然師太含笑仔細的打量著他,微微點頭還了禮,笑著說道:
“這一年多不見,苦寂看起來長進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