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的看著陸衡修面上極為冷淡的神情,只覺得心裡像被那冰冷的目光剪除了一道口子,整個人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他低頭扒了一大口白米飯,忽然覺得喉嚨一卡,幾粒米飯就嗆近了喉嚨裡,他憋得滿臉通紅,琉璃一般的眼睛隱隱的轉著淚珠子。
陸衡修坐在他左側,正同毓秀說著什麼,絲毫沒發現他的痛苦,毓秀雖然瞧見了,卻假裝沒有瞧見,只是一個勁兒的拉著陸衡修問著修道之事,白離城覺得心中一悶,他轉過身,用手捂著臉,努力的想要把卡在喉嚨裡的米飯嚥下去。
忽然覺得有人拍向了自己的後背,用的力道正好合適,那人又伸出一隻手遞來一個水壺,口上的聲音仍是清清冷冷的:“吃飯的時候不要這麼急,沒有人和你搶的。”
白離城猛的灌下一口水,想著陸衡修方才摸過了他的後背,莫名的覺得心臟噗通的一跳,他先前同陸衡修同居之時,再怎麼親暱的舉動都曾有過,可是這一次,對方小小的舉手之勞卻讓他耳根子都微微的發紅了。
毓秀忽然出聲:“說來我還沒同這位師侄好好的說過話呢。”他生的俊秀,此時在客棧的燈光下顯得更加的清秀漂亮,他對著白離城微微的跳著嘴角,烏黑的眼珠子裡帶著一絲不屑和挑釁。
白離城心中有些不快,面上也沒表現出來,只是一字一句道:“見過師叔。”
毓秀道:“我覺得你挺面生的,是本地人麼?”
白離城道:“我自幼在山中長大,極少出門。”
毓秀道:“這樣,那師侄你是怎麼遇上大師兄的呢?”
白離城眼光一閃,神色裡已經隱隱的參入幾分不快,一旁的陸衡修忽然道:“我在山裡撿到他的時候他孤身一人,我見他可憐,便收他為徒。”
毓秀沒想到陸衡修會代替白離城作答,他仍想繼續說些什麼,卻又聽陸衡修道:“毓秀,食不語。”
入睡之時由於陸衡修只定了一間房,三個男人同兩隻小白團子住進去便有些擁擠,陸衡修把唯一的大床讓給了毓秀和白離城,自己在地上打了個鋪子,又把兩個兒子放在軟綿綿的襁褓裡,便和衣躺下了。
夜色如水,白離城看著床腳下的陸衡修,心中有一些過意不去,再轉頭看著毓秀,對方也正睜著漂亮的眼睛,冷漠的盯著他。
白離城起了個雞皮疙瘩,毓秀道:“師侄,我總覺得你有一些眼熟。”
白離城的暗叫不好,想著這個該死的小師弟終於想起來自己同他的‘一面之緣’了麼?他悄悄的向後退了一些,低聲道:“我不記得了。”
毓秀冰刀一樣的眼神在他的臉上游移了一會兒,嘴角微微的咧起:“或許是師叔我記錯了,那人分明是個妖物,怎麼可能是師侄你呢?”
對於這個看似少年老成的毓秀白離城一向沒有好感,再加上毓秀動不動就把師叔的自稱掛在嘴邊,又讓他覺得有一些可笑,要不是自己受了阿吉那個混蛋的暗算,他才不會變成這幅弱雞的模樣,讓毓秀這樣的小東西欺負。
白離城犯困的打了呵欠,眼眸半睜的看著毓秀:“師叔,時候不早了,我先睡了。”
毓秀抿著唇,忽然壓低了聲線,用著只有白離城能聽見的聲音道:“若是被我發現你騙了師兄……這後果,你自己看著辦吧。”
白離城假裝沒有聽見,只是轉了個身,拿著後腦勺對著毓秀。
毓秀暗自握緊了拳頭,礙於陸衡修在一旁,他也不好說些什麼。
翌日醒來,一臉神清氣爽的陸衡修看著白離城毓秀二人眼下的黑眼圈,嘴角微微的一勾。
三人出了客棧,陸衡修去了東市給毓秀和自己各買了一匹駿馬,摸著兜裡剩下的盤纏,對著個子最矮的白離城道:“白白同為師共乘一騎。”
白離城抬頭,見者陸衡修一臉的坦然之色,想著對方不過是把他當做一個小小的徒弟罷了,心裡難免有一些失落,失落之餘又想著自己若是同陸衡修坐一匹馬,就又覺得渾身不自在,便搖頭道:お/稥冂苐“不了,我可以走的。”
陸衡修道:“不要任性。”
白離城從沒見過陸衡修這樣的一面,他眼中的陸衡修永遠都是彬彬有禮帶人溫和有度,不像現在這般,只是微微的冷下臉,就無形之中帶來一種極大壓迫感,他雖然有些不習慣陸衡修這樣,可是另一方便卻隱隱的覺得小道長臉上的表情真是迷人極了,對於自己的認知,他自是嚇了一跳,慌不擇言的道:“我……不喜歡同人太過親近。”
陸衡修漆黑的眼睛眯了眯,他自是生的英俊,如今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