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詔詔,我們此行定當平安順遂,滿載而歸!”眾人轟然而諾。詹總鏢總又將手中的鏢旗插到頭車上,大手一揮:出發!
車粼粼,馬蕭蕭。一行近百人的隊伍很壯觀地上路了。五月底六月初的日子確實很熱了,尤其對於慕容灼這種夏有冰屋,冬穿皮裘的富家公子來說,更是如此。剛出發時的興奮沒多久就被隨之而來的熱浪消散的無影無蹤了。汗如流水似地往下淌,真想象那些個鏢師們一般肆無忌憚地拿袖子去抹。那什麼汗巾子就不禁用嘛,一會功夫就溼的不象樣子了。又沒法子拿扇子來扇。真想如迎春她們一般坐在車裡。切!又不是女人,沒得讓人笑話!生生忍住了那股衝動,好歹捱到了道旁一個茶水鋪子旁。
要說呢,才不過剛走出來幾里地。但詹總鏢頭看大家熱得夠嗆,再者說鏢行行鏢也有個規矩,一般是剛開始幾天稍慢一些,先讓大家適應一下,然後再逐步地快起來。這位慕容公子明顯不是個受苦的主,可人家是僱主,那可就是大爺,得照顧著點不是?
因此看著慕容看到茶水鋪就兩眼放光的樣子,詹總鏢頭就很知趣的叫停了車隊。大聲吆喝著大傢伙喝口茶,喘口氣,再接著上路。
慕容求之不得,麻溜地翻身下馬。一邊將韁繩擲與五福,一邊大聲喊道:“趕緊把你們最好的茶給爺拿出來。再把那最沙最甜的西瓜拿幾個過來!”原來茶水鋪旁邊剛好有人拉了一車子的西瓜在賣。
有主顧上門自然是怠慢不得,看茶水鋪的是一個腿腳略有些不利落的老人,並一個衣衫破舊但卻冼得乾乾淨淨的老婆婆,還有一個年輕的婦女,和一個剛會走路的孩子。
那婦人已經利落地將幾張老舊的桌子抹了一遍。老人家也將茶水斟滿了茶碗。只是腿腳不利索,行動未免慢些。看得慕容有些皺眉。詹總鏢頭一拱手道:“老人家將茶壺放在那裡即可,咱們自己動手就好!”
迎春和司棋也下了車,到底是富貴人家的小姐。兩人也熱得臉色如塗了胭脂般有一層淡淡得紅雲。司棋走在後面,已經忍不住拿著個帕子亂扇。迎春到底是大家閨秀,多年的教養自然不是一時半會說變就能變的。雖然也熱,卻依然步履方正,儀容整肅。看得慕容不自覺的伸手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
詹總鏢頭忙招呼著倒茶,司棋早上前拉開凳子請自家姑娘坐了。慕容灼衝著茶水棚子裡的婦人道:“可有更乾淨的碗?拿兩個來給我們這位柳公子。”迎春出門時就改了稱呼,也厭棄了賈這個姓。就用了柳遠山這個名。
“不用,這個我用得慣!”說著迎春就端起桌上的大海碗咕咚咕咚地喝開了。詹總鏢頭一看,暗鬆一口氣。雖說是僱主不能挑,可真心話自己當時聽說主顧是個女子時,心裡還是多少有些不願意的。別的不說,旅途中的這份辛苦只怕沒幾個吃得消的。更遑論種種突發狀況了。如今看來倒是自己多想了。這位只怕比那位慕容少爺還能放得下身段些。
慕容有些鄂然:這麼腌臢的碗?正思索間,那位婦人已經赫然地站在了慕容身邊,期期艾艾地說:“那個,老爺,我們這裡沒有更好的了,請老爺多擔待些。”慕容也料想到了路途艱辛,但也沒想到會如此。總不能和一個婦人計較吧?再說了,人家就這條件,可是你上趕著來的,又不是人家生拉硬拽地把你請來的。當下只得不耐地擺擺手,那婦人如同大赦,忙轉身招呼別的人去了。
偏巧五福正拿了一套茶具過來。要說這五福也是一片好意,知道自家少爺是個講究的,平素衣食住行要求也是極高的。用現代的話來說應該是略微有些潔癖吧。
五福正欲將茶具放下,慕容卻突然火了:“你家少爺我是那麼矯情的人嗎?!這茶柳小,不柳公子喝得我怎麼就喝不得了?!”說著賭氣般端起一碗茶咕咚咕咚地猛灌了下去。喝完後,終是有些嫌氣地擰了擰眉毛。
五福頗有些委屈地扁了扁嘴,這可真是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了。不落好不說還落了通抱怨。只得抱了茶具又轉身回去。詹總鏢頭是過來人,看了看這位,又看了看一臉坦然的迎春,心裡暗自微笑了下:年輕人哪!
接下來的行程還比較順利。慕容漸漸地溶入了這個隊伍。行程確實有些辛苦,但也不乏一些小樂子。再說,每天都有全新的你之前所沒有見過的景象在等著你,也是一件令人雀躍的事情。
行行復行行,終於越過邊關,來到了那個傳說中‘風吹草低現牛羊’的地方。七月初正是草原上水草豐美,牛羊肥碩的季節,也是草原民族一年一度盛大的‘大忽力革臺’。經隊伍裡懂匈奴語的人翻譯才知道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