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打虎好漢,趕走了這幫人;但這些錢財是我們這些村子辛苦積攢的,一定要從祝彪手裡拿回來。”
東河村的朱太公捋捋鬍鬚,猶豫片刻,道:“這個祝彪今年不過十八,我們都是老人,和他一向沒有交清,怎麼要回來?”
飛鴻村的史太公探口氣,道:“這廝一向耍弄槍棒,一介粗鄙武夫,不知道是否深明大義。”
陳太公想了想,點點頭,說道:“我和他父親朝奉公有交情,想來這個面子他會給,不過老夫一人,怕是力薄。”
第五五一章 沒節操的老頭
劉太公道:“既然如此,不如我們一起邀請他做個東,苦苦哀求一番,他一個十七八歲的粗鄙武夫,我們便誇他幾句好漢行為,說不定便能感化他。”
又有北嶺村的楊太公道:“有道理,只要對他曉以大義,想他一介武夫,定然會感激涕零。那些財產,畢竟是我等含辛茹苦所得,他若不交出來,我等便找他父親說理。”
陳太公冷哼一聲,道:“我等都是縣內里正鄉老,請他一個武夫吃酒,他該感激涕零就是。想來這事不難。”
“陳老所言,句句在理。”
第二日,祝彪便被諸多鄉老里正請到了獅子樓。
酒宴之上,祝彪高居主位,來自陳家莊的陳太公面帶哭腔道:“祝家賢侄,小老兒和朝奉兄也是多年相識,所以託個大,稱你一聲賢侄。
那西城所的狗官,強行霸道,把我陳家上下,收斂一空。幸的祝三郎上報朝廷,告了御狀,才讓這幫吃人猛虎離開陽穀,小老兒復興家業有望,小老兒對祝三郎感激不盡。”
洪臺村的劉太公也淚流滿面,喊道:“多虧祝三郎仗義執言,幫我們奪回財產,我陽穀縣有祝三郎這等好漢,真是陽穀縣之幸啊!”
飛鴻村的史太公聲淚俱下,道:“匪過如梳,兵過如篦,官過如剃,這幫賊人奪我良田,毀我家園,掠我家產,便是禽獸也不如,若不是祝三郎逼退西城所,小老兒只有上吊自盡了……”
他們各個聲淚俱下,悲聲震天,祝彪卻是心中冷笑不已。
這些人面對西城所的橫徵暴斂時,是軟的和麵條一般,那腰彎的和軟腳蝦一般,一個個膽戰心驚,不敢稍有反抗,乖乖地家中財產上交。
可是西城所的人一走,他們立刻跳了出來,一邊痛斥西城所的殘暴,一邊拼命給祝彪上高帽。
可就是這個高帽,上的也不心甘情願,這個倚老賣老喊祝彪“賢侄”,那個嘴皮子一番,說祝彪是“好漢”,以為這樣上下兩個兩張嘴皮子一動,便能把這些財產要回來。
若祝彪遂了他們願,恐怕他們也會暗地裡罵他一句“夯貨!”
須知道升米仇,鬥米很。
所以祝彪待他們一一上演了苦情戲之後,微微一笑,拿出一個印信,道:“諸位鄉老,都是祝彪前輩,在這裡祝彪先澄清一件事。”說著眼神掃過眾人。
“這西城所的差役被驅走,並不是天子斥責他們;而是天子另有安排。”
“什麼?”眾人不解。
“祝彪三生有幸,蒙天子信重,委任陽穀公田掌管使一職,自交接之日起,祝彪便代替西城所,掌管陽穀縣公田!”
“什麼???”
眾人大驚,一時間人人臉色蒼白,神色大變!
走了一條過江龍,來了一個坐地虎!
他們本來想著,祝彪年方十七,面對稅吏壓迫,毅然決然跑到京城告御狀,感動天子趕走這些西城所的差役,這等血性青年,定是一個熱血漢子,己方一群老者,聲淚俱下好好哭述,便能感動這個武夫粗漢,便可以讓他歸還那些錢財。
可是當祝彪表示,西城所走了,陽穀縣的那個掌管公田的機構還在,而祝彪,就是新任掌管使。
他們才意識到,眼前這個祝彪,根本就不是什麼魯莽青年。
他們隨即想到,正是這個祝彪,景陽岡上降服吃人大蟲,官道上殺了一百多個江洋大盜,日前傳來的訊息,他手下二百多家丁結成的陣勢,愣是嚇得朝廷的大兵不敢前進。
這樣的虎威,這樣的武力,這群老漢卻被那幾十萬貫迷昏了眼睛,居然以為他們可以用幾滴眼淚就能糊弄住的。
這簡直是豬油蒙了心!
若是真的惹急了祝彪,他發作起來,這些老不死的,立刻會去掉前面那倆字,變成死的。
想到這裡,陳太公哪裡還有昨日的老資格面孔,他站起來來到房間中央,一下子衝祝彪跪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