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又膽小,臣妾想請皇上讓皇后去主持詩韻生產。”停了停,那邊依然沉默著,我只得繼續,“天冷了,皇上夜裡看摺子多加件外衣。白日裡也莫貪涼去喝涼茶。”絮絮了幾句,那邊仍不見回應,我無奈道:“寶哥兒那邊離不開臣妾,臣妾告退。”
良久,玄凌才低沉的“嗯”了一聲,也不知是答應了我告退,還是答應了讓皇后主持詩韻生產,亦或是其他。我福了一禮,轉身離開。
寶哥兒身上皰疹漸變成膿皰,肌膚刺痛,高熱復發。他身上難受,偶有不注意就要去抓撓,我和菊清喜兒卷丹輪流守著他,捉住他的手腳不讓他動彈。白日猶可,寶哥兒神志清醒,自覺抑制抓撓的衝動。而每到夜裡,被高熱和睡眠迷糊心智了,常常不自覺的動作。我就整夜整夜的伴著他,套著浸泡過烈酒的絲綢手套捉住他的手,低低的哼唱著吹眠曲兒。
而隔壁的小寧子,因為人手不夠,天花又感染性強,已經用絲綢捆起了手腳。只有每日飲食吃飯或者塗抹藥膏之時,才能得一刻鬆散。
到了第八日,寶哥兒全身疹皰皆化為膿皰,許太醫和葛太醫仔細觀察診脈之後,長鬆一口氣,道:“已經化膿了,接下來是結痂、落痂。”許太醫轉身向我道:“結痂過程中,殿下或無甚大礙,然則近身伺候的人卻要萬萬小心。這膿包破裂後的膿水,萬不可沾身,否則十成是要感染的。”
我神色凝重,吩咐菊清她們手上多套幾層手套,每日必用烈酒浣手。
又過五日,寶哥兒高熱退卻,身上業已結痂,小錢子絞完了所有衣被回稟道:“殿下貼身物件中皆無任何不妥。”難道寶哥兒真是無端感染的天花?我沉吟著思索。喜兒想了想道:“主子,奴婢聽許太醫說,天花會潛伏在人體內十日左右。殿下和小寧子前後發作,或許問題出在小寧子身上?”
我與小錢子對視一眼,小錢子立刻道:“奴才去查小寧子用過的東西。”
傍晚,小錢子用火鉗鉗著一個荷包,請許葛二位太醫檢驗。許太醫拿著筷子翻看荷包內壁乳白色的痕跡,肯定道:“這是天花膿皰破裂後,膿水留下的痕跡。”我臉色大變,寶哥兒身邊我一向防範甚嚴,所有衣物荷包等全部交由菊清專人打理。而各宮嬪妃送的衣食,我嚴厲拒絕他使用。竟想不到有人以這般精巧的心思,繞著小寧子謀害寶哥兒。
我沉聲吩咐道:“去將菊清請來,問她是否見過這個荷包。”喜兒應下,小跑著去了。菊清來的很快,辨認後肯定道:“這荷包是菀貴嬪身邊的浣碧送的,主子原吩咐奴婢送進庫房鎖起來,但小寧子喜愛這荷包樣式精巧,且上面雪兔的繡面迎合了他的生肖,故而向主子討要了去。”
甄嬛!我瞳孔劇烈收縮,轉頭盯緊了菊清:“你確定是浣碧送來的?”菊清回憶道:“確實是浣碧,是九月十六那日,菀貴嬪在太液池散心,恰逢主子帶著溫儀帝姬和朧月帝姬說話,菀貴嬪湊興說了幾句,分別送給溫儀帝姬一個蝴蝶如意紋荷包,朧月帝姬一個五蝠賀喜荷包,以及送給主子的玉兔望月燈籠荷包。”
我怒火上湧,遷怒道:“你是如何當值的?皇兒身邊人豈能隨意拿心懷叵測之人的東西?小寧子不懂事,你難道也糊塗了?!”菊清一言不發的跪下認罪,一旁紫毫求情道:“菊清姐姐當日仔細檢驗過,並未發現異常,這其中或有未知的蹊蹺。”菊清卻道:“當日奴婢被小寧子纏著分心,或有粗忽。是奴婢粗心大意,犯下今日滔天過錯,求娘娘降罪。”
我冷哼一聲,道:“你是寶哥兒的奴婢,本宮不好越過他罰你。等寶哥兒痊癒,你自向他請罪。”菊清磕了一個頭,默默起身服侍寶哥兒。
我看著荷包向許、葛兩位太醫道:“今日請太醫給本宮做個見證,這荷包內含邪穢之物,不能原樣留存以作罪證。他日本宮與未央宮對峙,若太后和皇上問起,還請兩位太醫據實以告。”許、葛欠身應下。
寶哥兒結痂之後,基本脫離危險期。喜兒小錢子等人極力勸我離開頤和軒,玄凌聞得訊息也傳下話來,讓我出去。我想著那個荷包,且身委實體疲累不堪,時常有暈眩感,留下無益,遂與寶哥兒話別,出了頤和軒。
出頤和軒之後,又在姬寧宮偏僻的宮殿里居住了十五日,太醫確診我未有感染天花,才能自由行動。
甫出宮門,我帶著喜兒卷丹氣勢洶洶直闖未央宮。彼時玄凌正與甄嬛一起逗弄皇子帝姬。我強壓下怒氣,平靜站定。喜兒俏臉薄怒,展示出荷包,喝問浣碧道:“這玉兔望月燈籠形荷包可是你親手交給菊清的?”
浣碧一臉疑惑,接過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