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瘋了,我卻還清醒著,總不能叫人說我們不知道規矩。”
三人說了一陣,忽然聽眉莊壓低聲音問甄嬛:“皇上可臨幸你了?”甄嬛兩頰上浮起兩朵羞澀的紅雲,眉目低斂間卻盡是風情。我心中咯噔一下,甄嬛眉目間泛出的情思,分明已是春心萌動!
甄嬛一向聰明怎的對皇上動了春心?難道她忘了皇家不是普通的人家,皇上也不是普通的男人了麼?家事、國事、天下事,家事在皇上心中分量最輕微。再者,皇上不是她一個人的夫啊!他是這後宮所有宮嬪的丈夫,主子,所有者!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良人?更何況,前面還有個與皇上少年夫妻、共渡艱難時光、佔據了皇上所有的男女情愛的純元皇后!——活人永遠是爭不過死人的,甄嬛,你這番情誼怕是要錯付了……
心中驚濤駭浪,已經無心去聽眉莊與甄嬛的對話,出了棠梨宮,我有些神思不屬。幾次對眉莊欲言又止,又怕她多心,疑我妒忌甄嬛。只得忍了,勉強打起精神與眉莊話別。
平靜的後宮,因為甄嬛的受寵而漣漪波瀾。聽說,甄嬛與皇上相遇那日,皇上是把甄嬛一路從上林苑抱回棠梨宮。聽說甄嬛因病不能侍寢,皇上也不冷落,反而隔一日便要去棠梨宮探望甄嬛。聽說,甄嬛病癒後第一次侍寢,由皇上賜了泉露宮沐浴,又由皇上親自接入儀元殿。聽說甄嬛侍寢第二日,皇上賜了“椒房”。聽說甄嬛侍寢之後,皇上連幸八日……
皇上這樣恩寵連連,處處昭示甄嬛的與眾不同,恰逢甄嬛少女懷春,估計已經令甄嬛深深陷了下去了。甄嬛得寵和她對皇帝動情,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我作為她好友,卻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這樣,於是往棠梨宮跑的愈發勤了。只是每次看見甄嬛眼角眉梢的春意,一腔子勸說的話都咽在口中——這是何其殘忍的事情!當你剛剛品嚐到熱戀的刺激,卻有你的閨蜜在一邊勸說,你只不過是他心中所愛的替身!
我說不出,又不忍甄嬛受騙,心中煎熬,每日在嵐意樓像個困獸一般來來回回轉。卻不知我這番表現,看在她人眼中卻是另一種樣子。
寶鵑見我急上火的滿嘴水泡,眼中閃過一絲輕蔑,動作卻輕盈麻利的為我敷上去火的膏子,嘴上道:“菀小主不得寵時與小主那樣親厚,如今得寵了,卻忘了昔日的姐妹。”我心中火起,一掌重重拍在身邊茶几上,砰的一聲,厲聲道:“誰允你這樣渾說?!”
寶鵑嚇得一抖,連忙跪下,猶自道:“小主,奴婢為小主不平!菀小主病中,小主那樣照顧體貼,隔三差五去陪菀小主解悶不說,但凡嵐意樓有一根絲,小主都要扯半根送與菀小主。
去年寒冬,棠梨宮受內務府欺壓,剋扣了菀小主的碳例,小主擔心菀小主受寒病情復發,把自己的分例送了大半過去,可有誰知道小主是南方人受不得北方的寒冬,凍傷了腿上肌膚?
小主還未得寵,日子也過的艱難,小主一得了什麼新鮮的玩意兒,馬上送與棠梨宮一半。可菀小主做了什麼?菀小主把小主特特意意送去的東西隨手賞了流朱浣碧,那日浣碧穿著與小主同樣的天青色花素綾惹了多少宮人的笑話?還有……”
“好了。”我打斷她,去扶她起來。“難為你記得這許多,只我與嬛姐姐交好,這樣的話可不能再說了。”
寶鵑撐著不肯起來,哽咽道:“奴婢為小主不值,小主掏心掏肺真心待她,可她呢?一朝得寵,就忘了還有一位未見天顏的昔日姐妹。奴婢為小主不值!”
我嘆了一聲,用力扶她:“嬛姐姐新承恩寵,正是要固寵的時候,卻不是提攜我的最佳時機。你為我的心思我明白,只是這宮裡人多口雜,這樣的話還是不能再說了,被人誤傳了出去,傷了我和嬛姐姐的情分。”
寶鵑低頭,我知她心中仍有不服,雖然心中感動,卻不能不罰,於是道:“我去看嬛姐姐,寶鶯和菊清跟隨,你就留下吧,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再隨我宮中行走。”寶鵑低低應是,送我出門的目光裡盡是明晃晃的嘲諷。我此時竟然絲毫不察。
在棠梨宮與甄嬛說好了一會話,見她面露乏色,知趣的領著寶鶯和菊清回去。走到一半,想起我病重時甄嬛來探望的情誼,站住了腳,咬咬唇下定決心,縱然使得甄嬛厭我,我也不能不把她與純元皇后相似的事情告知與她。
打發了寶鶯和菊清先行回去,我轉身悄悄往棠梨宮走去。攔住小允子的通報,我一路思考著如何措辭,走到甄嬛寢宮緊閉的耳窗前時,忽然聽到我的名字。我微一留神,緩了腳步。
“……來的越發勤了,這次更好,直接帶著一嘴的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