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十六年二月十二,皇上下旨,召安比槐入京,封從四品編修①。此乃後話,暫且不提。
再兩日,我忙著訓練寶哥兒抓周。玄凌在甄嬛建議下,奪慕容一族爵位。斬慕容炯、慕容世松、慕容世柏。未滿十四歲的女眷沒入宮廷為婢,其餘者流放琉球,終生不得回朝。自此慕容家大廈傾倒,後宮諸妃蠢蠢欲動。
作者有話要說:
①編修需要三甲一二三名擔當。無實職。清貴的官位。文中安比槐擔任,那是BUG,誤揪。
第三十九章 十一月十八日,寶哥兒滿週歲。景春殿外大雪紛飛,北風呼嘯。殿內卻是春意融融,管絃樂舞。皇后位於皇上左側,我因是寶哥兒的生母,得以坐在皇上右下側第一位。竹錦和芸娘抱著寶哥兒立在我身側,寶哥兒第一回見著這許多人,難得安靜的只拿大眼睛左右張望。
我起身舉樽向皇后道:“皇后操勞多日,將予澤的滿周宴辦的這樣熱鬧,臣妾先乾為敬,聊表謝意。”舉袖掩口飲下杯中酒水。皇上頷首,和煦微笑,抿了抿酒。玄凌笑道:“容兒眼中只有皇后,竟是沒有朕了?”
我提起酒壺自斟了一杯,向玄凌道:“臣妾哪裡忘了皇上,只不過皇后為臣妾和予澤操勞這許多日,勞心勞力,比起皇上這個只來吃酒的,自然更讓臣妾先敬了。”舉起酒杯,敬道:“臣妾恭祝皇上聖體安康,福以永年。”
妻妾和睦的一場玄凌自是樂見的,並沒有責怪我,大笑道:“皇后辛苦了,朕果然是隻來吃酒的。”說完一口喝乾。其他嬪妃見玄凌氣色大好,又喝的爽快,紛紛來敬。
酒至半酣,太后身邊的竹息姑姑帶著賞賜進來大殿,道:“奴婢給皇上皇后請安,給各位娘娘小主們請安。”玄凌關切道:“姑姑如何來了?母后身體如何?”竹息笑道:“勞皇上記掛,太后身體康健,早上還想著出席二皇子的滿周宴呢。只是外面冰天雪地的,讓奴婢們勸住了。依然派了奴婢過來,囑咐奴婢要看了二皇子抓周,回去好說與太后聽。”
我連忙站起身道:“勞太后記掛予澤,臣妾感激不盡。翌日天氣晴朗,臣妾當攜了予澤同去向太后磕頭謝恩。倒是勞動姑姑天寒地凍的親來一趟,”我看向皇后請示道:“臣妾想著姑姑是太后身邊的老人了,欲為姑姑置一席位。皇后以為如何?”皇后點頭道:“竹息姑姑事太后年久,勞苦功高,理當如是。便在本宮身側為姑姑置一席位罷。”
竹息推遲不肯受:“奴婢宮婢賤身,如何能與眾位主子同坐?折殺奴婢了。”如此再三推拒,方在我側後置了一席。雖是側後,我下面的眉莊往下挪了一位,沒有真的讓竹息坐於我們身後。
皇后面向玄凌道:“不敢勞太后久候,皇上看……”玄凌放下酒樽,道:“恩。讓他們把東西呈上來。”幾個大力內監合力抬上一張紫檀木大方桌。宮女們依次將抓周需要用到的東西擺上。準備妥當,皇后向我道:“把予澤放上去吧。”我微笑應諾,親自從芸娘懷中接過寶哥兒放到大桌上。
寶哥兒得了自由,立刻四肢著地,從方桌一頭爬到另一頭。再又爬回來,露出乳牙朝我笑。端妃慈愛的看著寶哥兒道:“予澤長得真壯實,看他爬的多順溜啊。”眾人皆贊。但是寶哥兒只顧玩耍,不肯抓東西。我心下暗暗著急,眉莊已經湊近桌邊,拿了一本《孟子》搖了一搖道:“寶哥兒,來,抓這個。”寶哥兒當真往這邊來。甄嬛見狀指著眉莊笑,“惠姐姐你這是誘哄,不算數!”
皇后也笑道:“惠婕妤不可,快回來。”眉莊無奈,只好放下書,回到眾人之中。寶哥兒見乾孃走了,氣得啊啊大叫,一掌一腳將桌上事物推擠的歪歪斜斜。若是平時,我和眉莊早已經去哄他,而此刻我們只遠遠觀望,並不去安慰他。寶哥兒又叫了兩聲,才委委屈屈的按照我常日教導抓了支毛筆,癟了癟嘴,就要開哭。
眾人見他抓了筆,紛紛誇讚什麼學富五車之類。我一面微笑著應酬,一面去抱寶哥兒。哪成想,這小子居然挪了挪用屁股對著我。我好笑的抱了他,他便在我懷裡可勁兒的掙扎,芸娘急忙過來幫忙。寶哥兒大眼睛一轉,突然朝著玄凌的方向喊道:“父,父,抱!妃,壞!”
我愕然,敢情這小子是在告狀啊!玄凌也頗覺驚奇,當真來抱。寶哥兒扒在玄凌懷裡,伸出小胖手指著我,道:“父,妃壞!”小孩兒奶聲奶氣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周圍喧囂一滯,繼而眾妃嬪具都掩口輕笑。我氣的臉上一陣紅白,竟被兒子當著眾人的面向父親告狀母妃壞。沒好氣的握住他的小手,道:“什麼妃,是母妃。”
寶哥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