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不得寂寞,耐不得寂寞便會出各種狀況,積累不了資歷。
“曾經伴在本宮身邊的人,眉莊清冷寂寞的彷彿帶髮修行,甄嬛與我仇不共天,映月與我離心離意,唯獨一個詩韻,還依稀是當初愛憎分明的模樣。本宮爭鬥了一生,謀劃了一世,不想臨到了了,卻連個說知心話的人也尋不到。但凡她一天還與本宮同心,本宮便少不得提點她一天。”
周源不再就此多說,只道:“前朝反應劇烈,甄貴嬪恐怕討不了好。”說到政事,我收拾起一切脆弱的情緒,眼眸登時清明:“未必,端看皇上是個什麼態度。皇上若加緊收羅管家罪證,速速處置了,再撿那孃家蹦躂的勤快的后妃打壓警告一番,甄貴嬪必然安然無恙。”
周源道:“便是安然無恙,甄貴嬪在前朝的風評也落不了好,倒連累了五皇子。”有個妄圖涉政的母妃,五皇子必將受到朝中大臣的牴觸。我微笑,此番過後,甄嬛再得玄凌心意,也碰不得朝政了。
後續發展卻又疊起了個浪頭,打溼了六王玄清的衣裳,引出後來幾番波折。
玄凌在朝上表明欲要問罪管家的態度,而後關於管家受賄索賄,結黨營私,從政嚴苛,霸佔良田等十數莊罪孽,條理清晰,證據充足的紛紛湧至玄凌御案之上。玄凌大怒,著羽林衛緝拿管路,管家妻女皆投進大牢。
玄凌一面著大理寺查審管家,一面暗暗疑心這些罪證怎麼在如此短的時間裡被收集的如此整齊,並上報到御前,好似有人提前預知他要動管家一般。
這一日玄凌下朝,面上怒氣衝衝的往長楊宮來。小錢子匆匆來報,我已做好接駕的準備,誰知到了宮門口,玄凌轉身進了貴妃的瑤華宮。
這是從未有過的事,皇上怒氣而來,卻進了別人的宮殿。卷丹山丹惴惴不安的拿眼角偷覷著我,小心翼翼的服侍。我亦有些莫名,然而貴妃與我有盟約,若有不妥,她少不得知會我一二。遂放下心來,吩咐道:“替本宮換回常服吧。”卷丹山丹見我與平時無異,安下心服侍。
臨到了夜裡,我吩咐喜兒點亮燭臺,拿了一本史書,默默等待。亥時一刻,貴妃帶著如意秘密過來。她笑道:“賢妃莫不是掐指會算,竟等著本宮。”我放下書,見禮道:“我知姐姐最心疼妹妹,今日皇上那般行事,姐姐晚上少不得要來安慰妹妹。”
貴妃與我相視一笑,攜手同坐在榻上。她示意如意退下,我也目視喜兒。等侍候的宮人都下去了,她方端肅了神色道:“皇上去我那裡,卻是因六王。”“清河王?”我蹙了蹙眉,心中已經有些明白了。
“是,”貴妃沉吟著,道:“管家諸多大不敬的罪名,都是六王一手收集,經過他人之手,捅到皇上御前的。”我瞭然,看來甄嬛被御史彈劾,首先著急的不是玄凌而是玄清。納悶的問道:“這是前朝之事,怎麼皇上巴巴的跑到姐姐那兒與姐姐說?”
貴妃搖頭道:“不只是前朝之事,我聽著皇上的意思,恍惚甄貴嬪兄長之死是六王知會的她。如今又這般迅速的拿出管家罪證……”我介面貴妃未盡之意,道:“皇上懷疑六王別有用心?”貴妃面上表情淡淡,補充道:“也是懷疑甄貴嬪與六王之間有什麼勾結。”
我心頭重重一跳,勉強笑著道:“不會的罷?甄貴嬪與六王不過是在宮裡宴會時才能見得幾面,若這也算是勾結,咱們也不能例外。”貴妃聽我居然為甄貴嬪開脫,不禁拿眼往我身上看來,一面道:“其中究竟如何,你我皆不知。只因皇后素與甄貴嬪有嫌隙,而德妃與她親厚,你又與她有些說不清的牽扯,方叫本宮仔細留心。”
我知貴妃心中起了疑竇,嘆氣道:“前年甄貴嬪聲勢浩大回宮,人皆道她得寵。如今她在前朝被言官攻訐,在後宮被帝王疑心,件件都是要命的事。——君王心思莫測,只苦了我們這些宮妃。”貴妃沉默以對,這話頗有些兔死狐悲的意味,方將方才一絲異樣圓了些。
甄嬛與玄凌的私情雖然隱秘,但玄凌用心去查,必然能捉住蛛絲馬跡。因此翌日一大早,我就將訊息透露給眉莊。甄嬛如此處境,以眉莊的心性,定然不忍心她陷入死路,必會著人傳遞訊息。至於甄嬛得到訊息後如何應對,我自問操心不了那許多。
因著玄凌對甄嬛的疑心,竟對言官攻訐甄嬛採取無視或者說是放任的態度。當管家以受賄索賄等罪名,成年男子斬首,女子沒為官婢,餘者流放之後,朝廷上勸諫皇上處置奸妃的呼聲卻越來越大。
風霜交迫之下,甄嬛脫簪素服,長跪太廟,自請貶為庶人,離宮而去。玄凌拂準。太后亦被朝堂呼聲驚醒,欲將雙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