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隻能屈從,畢竟不管從身份上,還是從勢力上,四貝勒府都強出賈家太多,至於太子,且不說這層關係現在還是要對外保密的,只說四阿哥也是太子的人,若讓太子做取捨,賈家也必將是被舍的那一個。所以她心中雖然也起了怨氣,卻並沒馬上表現出來,而是先任由王氏向那個小丫頭施威,看看事態如何發展再做決定。
結果事態的發展卻是有些出乎賈母的預料,四福金派了個小丫頭過來,又是擺著如此張狂的態度,卻居然是送東西來的?這是怎麼回事?眼光一掃王夫人,賈母的心裡突然生出一種想法,不會是這個蠢婦派人去四貝勒府那邊鬧事,讓人擒住了送回來吧?
王氏沒注意到賈母的眼光,寶兒說出的這個話,她倒並不是很意外,所謂送東西,肯定是送給林黛玉的,四福金這是在藉此向自己表示不滿啊,再接下來,只怕就是興師問罪了吧?其實在“借”那個墨玉杯子之前,王氏也是有些猶豫的,可想到用那個杯子喝水對身子有好處,正和娘娘所用,也就顧不得許多了,現在四福金找上門來了,避已經無可避了,她的心反倒強硬起來了,“借”就“借”了,又怎樣?只聽說御賜的東西不能隨便轉送,沒聽說皇子福金所賜之物也有這規矩的。
見王氏根本沒看自己,只沉著一張臉站在那裡,眼中的神色似乎在隱隱中,透出了些許“破釜沉舟”的感覺,賈母心提得更主了,又將目光轉向王熙鳳,這個孫媳婦的爽利,自己是很喜歡的,雖然知道有些事她在瞞著自己,但不痴不傻,不做家翁,只要不太出格,自己也不去多做在意,可她若是連這樣的事兒也瞞著,那可就枉費自己的一片心了。
王熙鳳倒是注意到了賈母看過來的眼光,擔心之餘,也很覺得冤枉,這事兒裡面到底有什麼緣由,她是真不知道,若是平常的小事,自己能替姑媽圓了的,就替她圓了,可這個黑鍋太大,自己實在是背不起,於是趕忙輕搖著頭,把自己也正處於迷茫中的意思傳達給賈母。
寶兒自然是不管屋裡這些人的眉眼官司,只繼續往下說道,“是啊,我們福金說了,宮裡娘娘們省親在即,各處也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卻聽說你們這兒尚缺些擺設器具,正東挪西借,於是就派我送了些個過來借給你們。”
說到這兒,寶兒衝王熙鳳一笑,“東西就在外面的車上,請吩咐幾個人去搬進來吧。”
有人送東西是好事,是四貝勒府裡送出來的,也肯定是好東西,可是王熙鳳卻不能派人去搬,一搬就等於是承認了自家蓋不起省親園子,卻還是硬充顏面,用借來的東西撐場子。
賈母當然也是趕緊阻止,又問寶兒道,“請問這位姑娘,不知四福金是從何處聽得這個謠傳?娘娘歸省,是皇家的恩典,家族的盛事,我等上下皆是戰戰兢兢。。。。。。”
“老夫人說話太文了,奴才聽不大懂,”寶兒打斷了賈母的話道,“不過,大意倒也聽出了幾分,老夫人是說,我們福金聽到的話是假的,對吧?那就奇怪了,這個話可是你們這兒的二太太說的呢?”
“胡說八道,”王夫人還沒等賈母發話相問,就直接瞪向寶兒斥責道,“你這丫頭在這裡放肆不休也就罷了,居然還敢信口雌黃我什麼時候跟你家福金說過這樣的話,我連見都沒見過她。”
賈母雖然一直覺得四貝勒府此次找上門來,是王氏惹出的事兒,但寶兒的這個話,她還是有所懷疑的,王氏確實是沒可能與四福金見過面的,她的資歷還夠不上。
王熙鳳卻是心中一動,想起了王氏好象一直對林妹妹的一些東西有所垂涎,尤其是元春封妃之後,更是常說“這樣若是給娘娘用才合適”之類的話,難不成,四福金所說的“挪借”,指的是她到底跟林妹妹張口了?姑媽啊,姑媽,你這是犯了哪門子的糊塗勁兒了?林妹妹那裡,可有四福金派去的兩個嬤嬤在,你難不成忘了嗎?
果然寶兒接下來說的就是這兩個嬤嬤的事兒,“我們福金當然是沒見過二太太的,可是林姑娘身邊卻有我們福金派來的兩個嬤嬤在,二太太這些日子時常上門去借這兒借那兒,連我們福金送給林姑娘保養身子之用的泰山墨玉杯子都借去了,我們福金知道後很是嘆息,說沒想到你們這兒的日子居然這般艱難了,這才趕忙命人收拾了些個送過來,”說到這兒,寶兒取出一份單子,“這是清單,一會兒東西搬進來時,可以照著查點,點明瞭在下面劃個押就是了,我們福金說了,不是不相信你們,只是有單子總是清楚些。”
“哦,對了,”沒等賈母她們反應,寶兒緊接著招手把一直跟在她身後的幾個丫環叫到身後,指著她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