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青雷果然聰明!柳絕色定定地望著他。如他這般的天縱奇才,區區一介平凡人的她有可能練成足以與之對抗的武功嗎?
正攻如果不行,一般人多會暗算;可他們日夜相處了兩年,別說下手偷襲他了,她壓根兒沒有想過用那種方法對付他。
是她太天真?抑或真如蘭陵女王所言,她至今猶未能忘情於他,因此始終下不了手傷害他?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性都只顯示出了她的愚昧;而以如此差勁的方法報父仇!可能再給她三輩子的時間也辦不到吧?
那麼她還要繼續習武嗎?習來做什麼用?還是習武只是一種待在他身邊的藉口?她已經什麼都弄不清楚了。
“如果……”呢喃的語調卡在喉頭,她想要一個答案,卻不知如何開口。
袁青雷垂下雙眼望著她。
她焦躁地搓著雙手,十指無意識地板著腕上兩年前他為她戴上的沉重環套。
袁青雷迅速地回憶著發現她受傷時的情景。蘭陵女王是以何種問題刺激到她的?她又因何而茫然?
細細地考量,銳利的鷹眼驀地捕捉住她眸底的一抹異光,他腦中靈光一閃——也許這就是問題的癥結了。
走過去,手指在她雙手雙腳上各彈一下,那束縛了她兩年的環套忽地落了下來。
她愕然地膛圓了黑眸。
“站起來跳一跳。”他命令道。
雖不知他所言意義為何,但她卻下意識地遵行了他的意思,雙腳往上一蹬——
“啊!”這一跳居然直達屋樑,害她落地時一個失去平衡摔了個四腳朝天。
“不錯嘛!”他撇撇嘴。“你武功進步的速度出乎我意料之外,也許再練個兩、三年你就可以跟我打成平手了。”瞄了地上的環套一眼,他輕輕一踢,那環套飛了起來,直陷入房內的廊柱裡。“這玩意兒已經沒用了。”
“我不知道!”她痴痴地喃道。那原以為是折磨她的東西,竟然是用來幫她練武的!他為什麼不說,讓她誤會了這麼多年?
“你以為我說要教你武功是開玩笑的?”雙目微眯!兩股勃發的邪氣迸射出他眼瞳。“我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做到,而你……”他手中的鋼骨扇直點在她鼻端。“你若不能達成我的目標,我會親手殺了你。”
感覺有一股力量在體內甦醒!她的不服輸在他的煽動下再次蠢蠢欲動。
他著迷於她眼中精亮的光亮,鋼骨扇抬起她的下巴,他彎腰奪取了她紅唇上的芳香。“嗯!味道不錯。”
“你……”柳絕色大吃了一驚。
袁青雷大笑地轉身離去。“快點把武功練成吧!我的小絕色,我衷心期待我們決戰的那一天,讓我們光明正大地分出一個勝負吧!”
目送他的背影離開,她嚇得連如何站起來都忘了。
半晌後,她爬過去坐在廊柱前,小手撫上緊鑲在廊柱內的環套,激動似海嘯,一波緊接著一波將她的心情直推向最高峰。
“好棒!”望著驟然得回輕鬆的手腳,她覺得全身都充滿了力道。
他說只要再兩、三年她便有機會與他打成平手,那如果她再苦練個五年呢?屆時她才十九、二十歲,還有希望的不是嗎?
他說得對,他們要光明正大決一個勝負,什麼偷襲、暗算的下流手法她才不屑做呢!
在慕星樓袁青雷的書房中有一個密室,是他最重視的藏寶庫。
小小的密室裡,四面牆壁上釘滿了木架,區隔出一塊塊空位,裡頭擺放了近百尊觀音像。
這些觀音像全是袁青雷親手所雕,或玉、或木、或石,材質、姿態不一而足,唯一相同的只有雕像的面容——那既慈悲又固執、既單純又彆扭的神態像極了柳絕色。
細細地撫去雕像上的灰塵,袁青雷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溫柔,這裡的每一張臉都是一幅超絕的美景,有關她的!
第一次發現世間尚有此美麗是在什麼時候呢?
搜尋的視線往上爬升,之後定在一尊白玉觀音上,整座觀音像是由一塊皇上御賜的白玉璧精雕而成的。若讓皇上發現他如此對待御賜寶物,非砍了他的腦袋不可。但寶物是死的,在他眼中一文不名!只有她的美麗能賦予這塊玉璧生命!讓它永垂不朽地流傳下去。
從玉璧之後,他又陸陸續續發現了她的千姿百態,或嬌妍、或柔媚、或倔強、或善良……他將之全數收集,便成了此一寶庫。
從沒人知曉他的此一興趣,只有——
“袁兄、青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