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二人皆有一頓,李世民竟掩飾得如此周密,竟……連他二人都不曾提及;可見,他對這件事情是多麼的小心翼翼,雖然堅決的站在李世民一邊,可二人仍不免互望一眼,心生些許涼意……
這皇家奪嫡,無論如何、都將是場慘烈的悲劇……
李世民並未在意房、杜二人的瞬間驚異,只是望向無忌,語聲微低:“無忌,奏摺……可有寫好?”
無忌點點頭,自袖管處抽出一紙牒書,遞在李世民手裡:“寫好了,你看看,抄錄下一份便好!”
李世民展開牒書,眼光緩緩遊走在膠白色紙上,目色時而凝聚、時而鬆散,具是辨析不明的情緒……
“呈上這份奏書,父皇……定會召我入宮,那時……無忌,你便按咱們說好的開始部署,定要……做到萬無一失!”
無忌舉首,迎上李世民堅定的目光,輕點點頭,眼眸中、是同出一轍的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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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原文——將欲合之,必固張之;將欲弱之,必固強之;將欲廢之,必固舉之;將欲取之,必先予之:是謂微明。柔勝剛,弱勝強。魚不可脫於淵,國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出自《道德經》第三十六章
解釋:將要收斂的,必先擴張;將要削弱的,必先強盛;將要廢棄的,必先興舉;將要取去的,必先給予。這就是洞察幽微的機智。柔弱勝過剛強。魚不能離開深淵,國家的權力不可以隨便拿來威嚇人。
第426章:驚變玄武門1
若說心中一些顧慮也無,那一定不是真心話,如今,大唐江山初定,內有隋時舊部不斷起義、外有突厥強邦蠢蠢欲動,皆覬覦這雄偉河山的遼闊威儀……
而自己的決定,恰恰是在此時——這內憂加劇、外患火急之時,這令禍起蕭牆、山河動盪的決定,在他心中,亦是疼的……
李世民悵惘的策馬徐行,途徑東宮之處,久久凝望,手中韁繩越發收緊,心中感觸深重……
大哥,就讓我……最後叫你一聲大哥吧……
李世民眸中閃過一忽傷感,隨而轉了狠戾之色,下馬,向太極宮方向絕然而去,背影凝了冷冷的黃昏之色……
這天,李淵特要李世民前來,偌大的太極殿內,只有他們父子兩人,縷縷飄忽不定、茫若仙氣的煙、朦朧渺然在二人之間,似刻意、亦似幻象般升騰起濃凝的詭異……
李淵手中緊攥著一紙奏摺,眼目裡鋪滿著黑暗混濁、無法辨清的顏色,深深的寂靜之中,喉間突發出一聲乾咳,終打破整片沉默……
“世民,這……你這折上之言,可都句句屬實嗎?”
李淵將手中摺子狠狠擲在地上,便落在李世民腳邊,李世民微一低眉,只淡淡一眼,不用看,也知是哪一封奏摺……
唇角邊牽起一絲冷笑,遮掩在嫋嫋輕燻的檀煙之中:“回父皇,句句屬實,兒臣……已命人取了人證物證,父皇大可以徹查此事!”
徹查!
李淵心中重重一擊,此等醜事,無論有與沒有,都會置皇家威儀於蕩然無存之地,要如何徹查?李淵沉沉悶住口氣,竟有層層疊疊的羞辱之意,刺入心裡……
“你說……你說建成、元吉淫禍後宮,你……你可敢與他們當面對質?”
李淵突站起身來,直直的指向李世民……
李世民亦瞬間收攏起眸中陰冷之色,換了堅定的目光:“有何不敢?只怕到時……大哥、三弟,反不敢前來!”
“哼!朕令他們前來,他們豈敢不來?可是世民,若要對質過後,令朕發現其中的半點漏洞,你……如此詆譭誹謗他人之罪,便罪加一等!可也……莫怪父皇重重治你!”
李淵顯自心底迸發出雷霆震怒,可李世民心裡,卻只淡泊冷笑……
重重治我!
只恐怕,到時候沒有漏洞也會換作是有!
父皇、父親——
李世民心裡冰涼一片,最後一絲殘存的親情蕩然無存,陛下阿陛下,只怕你我父子之間,早已沒了當年的瞭解與默契……
見到李淵一步步走入自己設下的局,李世民深深一嘆,驚訝於自己的漠然……
李世民上折李淵,實則為周密計劃的部署之一,什麼淫禍後宮,都不過是信手拈來的罪名而已,真正的目的是要李淵震怒,震怒到忘記了他已傾斜無餘的立場,顯然,這個罪名、無疑是最佳選擇……
父子間的一番對話,雖避了人、卻避不開隨處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