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嘴靠近,像要放聲大笑又忍得非常辛苦,捧著肚子扶著牆蹲在角落,走走停停地以龜速前進。
然後探了顆腦袋張望,一直髮出噓聲像在叫喚某人。
“進來,涼涼。”
一個十七、八歲的清麗少女蹦蹦跳跳地跑了進來,沒一絲女孩味反似個男孩。“柳叔叔好。”
“有事?”看她挺開心的,笑個不停。
“沒……沒有……嘻……沒事……”掩著嘴卻掩不住笑意,嘻嘻哈哈地讓人感染她的愉悅。
“梁涼涼,你再不說實話柳叔叔要生氣了。”一定有事,而他直覺地認定與某人有關。
她抗議地捏起小粉拳。“柳叔叔你不要連名帶姓的叫我啦!很難聽吶!”
“去向梁師父抱怨,你的名字又不是我取的。”幸好,否則她今天埋怨的物件會是他。
“我抱怨過了一百零八回了,可是我老爸緊持這個名字好聽又好叫,怎麼也不肯讓我改名。”害她被笑了十七年,而且還會被笑上一輩子。
“是好聽又好叫,梁師父取名挺有意思的。”不過他不敢苟同。
梁涼涼,真像涼風扇的廣告詞,難怪她要怨懟了。
“什麼好聽嘛!一點創意也沒有,武夫取名字隨隨便便,不像柳叔叔的名字那麼風雅。”如果能跟他交換就好了。
柳桐月、柳桐月,多好的名字呀!梁涼涼……惡!算了吧!感覺像在替仇人取名字,要她一輩子抬不起頭見人。
溫雅地一笑,他沒忘記她剛才的笑不可抑。“你這句話可得罪不少叔叔伯伯,但若你告訴我剛剛在笑什麼,我一定替你保密。”
“哇!大人都好奸詐哦!欺負小孩子,不過……”她像想到有趣的事,咯咯地笑了起來。
“涼涼——”語氣並未加重,但是梁涼涼不由自主地一懼。
“好嘛、好嘛!人家跟你說啦!外面有一個人好好笑哦!”還沒說為什麼好笑,她倒自己先樂得大笑特笑。
“好好笑?”這是什麼形容詞。
“對呀!她在外面走來走去也不知要找誰,一下子攀上圍牆瞧兩眼,一下子對著牆狂罵,好像怪我們道館的牆築得太高,害她沒力氣多攀一會……”
實在太好笑了,哪有人罵牆不知好歹,什麼地方不去長非擋在她面前,自以為長得堅固耐用就天下無敵,改天非拿把榔頭來敲敲,看誰比較硬。
“柳叔叔你看到她一定會笑破肚皮,居然拿腳踢花盆耶!然後自己痛得跳腳還怪人家花盆亂擺。”
想那花盆有多大呀!她怎麼可能踢得動,那可要兩、三個人抬才能抬到道館當擺飾,她一個人踢得動才有鬼,又不是古代劇中的武林高手。
“涼涼,她有沒有受傷?”他大概知道是誰,八九不離十。
覺得他問得很奇怪的梁涼涼偏過頭一瞧。“自尊算不算?”
“你一直在旁邊盯著她?”不然哪知道得一清二楚,連細節都描述得恰符合她的個性。
“對呀!因為太好笑了,所以怕錯過精采好戲。”害她蹲得腳快酸死了。
“為什麼不請她進來坐,有失道館的待客之道。”這丫頭太沒分寸了,沒點規矩。
冤枉呀!大人,她可是沒忘記禮貌。“我特地走到她身邊問她要不要進來坐一下,結果你知道她回我什麼嗎?”
“外面空氣新鮮,鳥語花香沒汗臭味。”大抵是這類嘲諷的語句。
咦!柳叔叔怎麼知道?“差不多,她說外國的風涼雲輕,野狗到處撒尿,所以要我謝謝再聯絡,別擋住她聞狗屎味。”
真是怪人一個。
“她還在嗎?”柳桐月放下手中的筆,笑意盈面想往門口行去。
“在呀!她說要替我們的石獅子洗澡。”可是道館門口立的明明是兩尊麒麟。
不過麒麟和石獅十分相似,搞錯是常有的事。
“洗澡?!”虧她想得出這藉口,搞不好他會見到兩座面目全非的麒麟。
柳桐月沒交代一聲便離開課堂,腳步過於輕快地啟人疑竇,清朗的面容顯得神采奕奕,像情竇初開的年輕小夥子趕著赴情人約會。
他的表現實在詭異得令人生疑,讓一群好奇心大增的學員忘了他平日定下的規矩,沒法靜下心地交頭接耳,互相研究他失常的原因。
最後張志明說了一句動搖人心的話,以致學員皆按捺不住地溜出課堂,想去瞧瞧他口中的奇女子。
“感覺好像我們離經叛道的李小姐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