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恩典沒辦法一下子帶走全部的狗呀!
“別管那些狗啦!”韋樞知道她的顧慮。
“不行,我要是走了,它們怎麼辦?”即使汪恩典被厲風吹到幾乎站不穩,但是她說什麼也不願遺棄它們。
滂沱大雨無情地下著,轟隆隆的雷聲更是摧人心魂。
“你趕快把它們全部放出去,它們會想辦法保護自己的。”韋樞認為動物自會有求生的本能,現在反倒是他們,應該先想辦法保住性命才對。
“不行!”這些狗就像她的家人一樣,她豈能為了自己的貪生怕死,而罔顧它們的死活呢?
“喀嚓——”她的絲瓜棚整個被風捲走了,原本欣欣向榮的菜園,也早讓風雨摧殘得亂七八糟。
“乖,聽我的話。”韋樞軟言相勸,“不然雨勢再這麼繼續下去,我們到時候想走可能也走不了了。”
“我不……”汪恩典仍是死腦筋。
忽然有道閃電劈倒了附近的樹幹,才落地的殘枝旋即又消失在風中。
狗兒們所住大屋的鐵絲網和鐵欄杆,也讓過猛的風力連根拔起了一大半,在空中搖搖欲墜,不時還撞擊著屋脊門牆,令狗群吠叫得更為厲害,似乎也在警告危險越來越近了。
“再晚大家可能都活不成。”無論她同意與否,為了救大家的性命,韋樞惟有當機立斷地下了決定,“你在這裡等著,我去把狗放出來。”
“你……”汪恩典還在猶豫。
小屋的屋頂鏗哩鏘啷地被風掀走,還在半空迴轉了好幾圈,直到他們再也見不到為止,就連大屋的屋頂也被翻起了一角,嚇得他們都必須要很小心地東閃西躲,以免被不明物體砸到。
“我來幫你。”汪恩典此刻也不得不贊同他的做法。的確,再這樣下去,大家可能都會活不成。
於是她也加入戰場,幫韋樞把那些擋在大屋門前的障礙一一搬開;門才剛開一小縫,受驚的狗狗們立刻爭先恐後地往外奔竄。
“我們快走。”韋樞急忙握住汪恩典的手準備離開。
說時遲,那時快,旁邊的房屋當場嘩啦啦地被吹散了,現場險象環生,四分五裂的木材和鐵片,部分還夾帶著鐵釘,渾若致命武器般亂射亂竄,其中一塊大鐵片,眼看就要朝汪恩典的方向飛來。
“小心!”韋樞不假思索地將她推開,並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她。
不過他仍是慢了一步,鐵片的邊沿因為風速的強勁力道,而成了一把鋒利無比的巨刃,飛快地橫切過他的右大腿外側,深度幾可見骨。
“哎呀——”韋樞當場血流如注,痛得大叫。
“啊!你受傷了!”汪恩典頓時慌了手腳。
“沒……關係。”韋樞擠出笑容安慰她,“用口水舔一舔就沒事了。”
其實依剛剛的狀況,好在他閃的動作夠快,否則他們此刻早就慘遭被分屍的下場,因此他現在受的傷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開我玩笑……”他居然還記得他們最初見面時她所說的話。汪恩典悲喜交錯,“你還能走嗎?”
“你也太小看我了。”韋樞抽出腰上的皮帶,綁在腿上充當臨時的止血帶,“我們走吧!”
“我扶你。”汪恩典鑽進他的胳肢窩,讓他搭著她的肩膀。
山巔隱隱傳來轟隆隆的巨響,聽起來像是山神在怒吼,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才一眨眼間,一股強悍的震波從地心最深處釋出,他們可以很明顯地感受到地面在抖動,然後那股震波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當他們意識到情況不對時,猛一抬頭,就看見自上方急速落下的土石流,以萬馬奔騰、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他們襲來……
咦,好暗啊!
發生了什麼事?
這裡是哪裡?是天堂嗎?
不,這麼暗的地方應該是地獄吧。
這麼說來,她不就已經死了?
可是,如果她真的死了的話,為何她還會有感覺?她感覺渾身上下都在痛,也感覺得到好像有什麼東西壓在她上半身……
“嗄!”記憶一點一滴地復甦,汪恩典想起來了!
她和韋樞正要離開小屋,卻突然遇到了土石流,他們來不及逃生,所以就……
“喝——”老天!這麼說來,他們被活埋了?
如此駭人聽聞的字眼一閃過腦際,即使汪恩典再大膽,也不禁嚇得魂飛魄散;兒時夜裡被關在儲藏室的那種恐懼,再次席捲而上,令害怕的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