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遺留彈殼七顆,他不敢想象那其中一發射入她的身體會怎樣,那種椎心之痛他不要她感受到。
頭一次有著為人心疼的感覺,他害怕失去她,當所有人都畏懼他時,惟有她敢以最直接的目光說出心底的話,不見絲毫退卻。
不怕死卻怕她死,不懂愛卻愛上她,他不得不向自己投降,愛情讓人軟弱,承不承認還是愛了,半點不由人。
“仇先生的眼球有紅絲,昨夜沒睡好?”言醉醉心裡浮起他與安恬華歡愛的畫面,胸口微窒。
“小腦袋瓜少給我胡思亂想,我一夜沒睡是為了處理你惹下的亂事。”他以前額輕撞她前額,表示他非常不高興。
她心情一下由谷底爬升。“安妹妹沒在床上等你所以睡不著覺吧!”
“聽起來像是吃醋,有了你於麼還要她,我戀上喝醉酒的滋味。”醇酒美人言醉醉。
“優先生醋喝多了吧!別聞錯自個身上的酸味。”戀?她喜歡。
這男人還有謙卑的因子,可真叫人意外。
“陰謀家,我們該算算賬了吧!我積了一晚上的人看你怎麼消。”這女人老玩迂迴的遊戲,叫人恨呀!
“一杯冰酸梅汁如何,清涼退火又消暑,涼你的肝火旺盛。”她不記得曾欠債。
“你還有膽子消遣我,昨天的事你為何不找我出面,反而調來大批警力砸我的場子,我還沒有原諒你的擅自決定。”她根本不信任他的能力。
“警民合作大團結,凡事要講法律,若把人交到你手中必死無疑,我不樂意見到解剖臺上的屍體是因我而死。”他的作風太霸氣。
黑社會有黑社會的作法,警方有警方的方法,二者並不衝突,除卻犯人的歸屬問題,她曉得兩方都會給她完整的交代。
社會已經夠亂了,誰人無父母,誰家沒妻小,沒必要造成更多不幸的家庭,將壞榜樣傳承給下一代。
法律之前,人人平等。
她也算是執法人員,知法犯法的事她不去碰,警察能處理的案子就交給專業人才,她的工作領域在法醫室,相輔相成地打擊罪惡。
偏偏放不開她的男人是罪惡之首,她能做的是讓他少造些孽,不要動不動以黑社會準則草菅人命。
人,都有生存的權利,善惡存於一念之間。
沒幾人真是十惡不赦的大罪人,給予改過向善的機會反而是造福人群,大徹大悟的人才有一顆真正關懷別人的心,法律只是一種有形的制裁。
其實,無形的監牢無所不在,法律之外的受刑人更是痛苦,因為他們的罪無從說出,只能任由噩夢纏身,直到死亡。
“傷了你就該死,婦人之仁只會任其更猖狂,我不會讓你有機會驗我所殺的人。”一把火燒成灰燼,看她怎麼驗起。
無知的說法。“我不想有朝一日驗你的屍體。”
面上一柔的仇琅盯著她微笑。“當我的女人,看著我活到七老八十。”
“活那麼久於什麼,你那把槍看來很危險,要不要我幫你拿著?”一千元成交。
“你的聲音怎麼變了,你在笑什麼?”莫名其妙的笑像是……他半眯起眼貼近她的臉。
“好浪漫哦!你要用斜四十五度角給他吻下去、吻得她昏頭轉向再抬回山洞嗯嗯啊啊!”不知道他願不願出售肖相權?
長相養眼,體格養眼,氣質養……呃!不研究,眼神太兇會嚇跑鈔票。
“這個蹲在你背後的小鬼是誰?”可惡,他竟然沒了警覺性,不知有人摸到身側。
“她是宋……”
扎著兩根麻花辮像小村姑的宋憐憐連忙自我介紹。
“送匹薩,送香菇,送便當,送錢,送佛送上西天成,我是打工妹宋憐憐,楚楚可憐的憐,住在七樓,有事沒事都可call我,隨傳隨到,價錢公道……”
仇琅看向懷中笑不可支的言醉醉。“她到底是在說什麼鬼話?我一句都聽不懂。”
“菊花姐,你的男人是白痴哦!我說得這麼白他還聽不懂。”好可憐,好可憐,比她更可憐。
三個憐,肯定他非常可憐。
“她叫你菊花姐?”要不是那一句“你的男人”,她可以準備投胎了。
快笑癱的言醉醉一手搭上他的肩。“她是宋憐憐,大廈住戶共用的高價女傭,雖然她不承認。”
“女傭是給人使喚的,而我是物美價廉的打工妹,菊花姐姐不要破壞我的行情。”她是自由業。
通稱“遊牧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