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都很重要,追命當然記得諸葛先生跟他說過:
“如果雙方實力懸殊,天時、地利、人和,可以把局面扳回來;要是敵方高明,自己並無勝算,可以群策群力擊毀之,也可以計算時機,以勢敗之,更可以利用自己熟悉的環境,把對方引入彀中,減小自己的恐懼,增加了對手的壓力——這是致勝的要訣。所以,真正高手的決戰,是用心、用腦的,不是用拳用腳、用刀用槍的。一個高手,往往在未開戰前,已決定了勝機。”
——李鏡花人在“朝天門”中。
上太師雖不能解決她,但他可以叫人來解決她。
——現在“小相公”已除死無他。
——大將軍也決不會放過她。
——至於這個闖了進來的悍虎般的女人還有這黑披風紅鎧甲的將軍,一向都是有殺錯不放過的,就算是無殺錯也更加不會放過了。
大笑姑婆露出金光熠熠的牙,金光燦爛肥飛鳳的笑道:“小姑娘,你很漂亮,但你可以死了。”
她似乎並不喜歡司徒拔道瞧著李鏡花那色眯眯的眼神。
所以她要先下手為快。
快意的快。
正出手時,上太師突道:“奇怪。”
大笑姑婆止住了手:“什麼?”
上太師詫問:“你們只有兩個人進來的嗎?”
大笑姑婆也詭答:“不是兩個人,難道還有第三個人嗎?”
上太師居然點了點頭,有氣無力、有力斷氣的說:“正是。”
追命大吃可不止一驚。
(上太師不是不會武功的嗎?!)
(事實上,以凌落石大將軍處事之審慎,決不會讓一個會武功的人來料理他的身子、看護他的家人、醫他的病!)
(——可是,不會武功的上太師,卻能先武功深不可測的大笑姑婆和武功剛猛高強的司徒拔道發現了他?!)
——看來,上太師此人決不可低估!
——難怪,驚布大將軍一直那麼重用他:一如重用自己一般!
大笑姑婆也不信服,所以問:“你怎麼知道?”
上太師道:“我用猜的。”
大笑姑婆嗤笑了起來:“瞎猜?”
上太師苦口苦臉的皺起鼻子:“我用嗅的。除了你有死老鼠的味道、還有三將軍有青苔的味道、以及她有槲寄生花的味道之外,還有一種松葉混合蜜蜂的味道——它,就在房裡。”
司徒拔道道:“就在房間裡?!”
大笑姑婆道:“這房子能藏入的只有——”
司徒拔道接道:“書桌。”
上太師即道:“屏風。”
大笑姑婆也道:“大櫃。”
司徒拔道這回頓了一頓,才說:“床——”
“床”字一出,他已出了手。
披風如鐵。
旋飛。
飛向大床。
飛絞。
——一張大床,連同枕衾被褥,全給絞碎了。
床上沒有人。
大笑姑婆突然全身都漲卜卜的,一張胖臉更是脹嘟嘟的,然後尖叫一聲,一拳遙空擊了出去。
——說實在的,大笑姑婆在出拳聚力鼓氣運功之際,她的樣子就像一隻牯牛,又像一隻巨大的蛤膜,是一向虎頭鴨腳的她,最可愛的時候。
但她的拳頭可一點也不可愛。
她的拳法就叫“老拳”。
——“飽以老拳”的“老拳”:只要看到她比海碗還大的拳頭,一般來說,她的對手不是飽了,而是簡直昏過去了。
“轟”的一聲,櫃子碎裂。
四分五裂。
碎成片片。
——櫃裡也沒有人。
這時,鐵片也似的披風,已轉絞向書桌。
書桌如摧枯拉打,連同桌底下有兩隻驚惶的雞,也只剩下血光片羽。
剩下的只有屏風。
屏風靜立於房間的暗處。
屏風外,鏽金鑲翠,雕龍鏤鳳。
——屏風後呢?
屏風依然靜立。
依然阻隔著它屏後的世界。
——是不是屏風後的世界,才是更真實的世界呢?
還是更重要的世界,都得要用一些簾幕、一些屏紗,將之與凡塵隔開?
“滾出來吧!”大笑姑婆用鳳仙花塗紅的唇張闔著,同樣用鳳仙花揩紅的指甲也伸屈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