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有話等到家再說好了!”說著,一手抱起淵兒,一手攜起那鐵箱於,輕輕一躍冉冉飄落船中,那小船竟未見因之搖動。
小淵兒觀之,那姑娘輕功,竟已達上乘境界了。
小淵兒不懂這些,只覺得這姑娘處處都怪。不過,卻怪得有趣,使他不但不怕,反忍不住想探探姑娘的底細。
那姑娘坐下,將他放在懷內,雙手執槳,輕輕划動,小船立即調轉頭來,向來路駛去。行程中,姑娘又問起淵兒的姓名,與飄流經過,小淵兒就所知,一一道出,並還提出疑問來,詢問姑娘。
那姑娘聽著,除卻萬分的驚訝外,卻一點也猜不透,那會流血、會蠕動、會冒酸水的怪洞是什麼東西。故此,對淵兒之疑不但不能解答,自己反也弄了一頭霧水,拿不準這自稱姓龍名淵的小娃兒,所說的是真是假。
但,看看淵兒真摯的表情,看看他手中握著的鯨珠,她似乎又不能不信。
於是,她思索一會,嘆口氣答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我想若是我師父活著,一定會知道的,唉……只可惜他在一年前就死了!”小淵兒坐在姑娘懷內,直嗅得陣陣幽香,沁人心肺,背靠在軟綿綿的酥胸上,十分舒服,方想問話,那姑娘已道:“小心坐著,快進洞啦,有話回去再說吧!”淵兒一看,見小船已然駛到與適才立身處相反的一面,這一面也是壁立如削,無路可通崖上,方在納罕,突然間,姑娘右槳一拉,左槳一推,船身陡地左轉,眼前一暗,再看時,已然轉入一僅距水面五尺的水洞裡。
小淵兒雖覺眼前一暗,乃是因為由光強處進入之故,但一入其內,仍然是看得清楚。
只見那水洞,似乎甚長,曲曲彎彎,深不見頭,水面寬有丈半,每一轉彎處,洞頂上均掛著一盞油燈,發著昏黃的暗淡光彩。
姑娘對水洞中情形十分熟悉,舟行其中,雖曲曲折折,卻毫未減低速度。
那水洞煎是往裡,愈是廣寬,頂上距水面,亦是愈遠。最高處竟有三丈。一會功夫,小船又是一轉,眼前陡的轉亮,小船也已然鑽出水洞,抵達到一片寒潭之中。
那潭形似一圓,廣有一畝,潭水清澈,水色蒼碧,潭中游魚成群均不甚大,往來穿梭,優遊自在之極。潭邊上尚又停的有幾隻小船及一隻大船.
小淵兒一入潭中,便似是身入仙境,左瞻右顧,目不暇接。人也似被這意外的奇景,驚呆住了。
原來,那礁崖並非如一般人想像一般,是個光禿禿不毛之地。
正相反,那黑礁外觀雖然是壁立如削,其內卻是個廣有數十畝大小,那盆地以寒潭作為中心,四周自崖邊傾斜而下,斜坡上,繁花似海,蒼松林立,更奇的,蒼林掩映間,還隱隱有屋舍露出。
不但此地,那東西兩面斜坡上,被人工開懇有十幾畝梯田,層次分明,田中長滿了稻麥之屬,微風拂過,起伏奇致,另具有一種田野之趣。
小淵兒看著奇怪,問道:“大姐姐,那些是你一個人種的嗎?”姑娘搖搖頭,將船靠在潭邊,攜著小淵兒登岸,邊道“不是我。是他們那些人種的。”說著,指指北邊那松林中的房舍。便提起鐵箱,領著小淵兒向南邊走去。
南邊的奇花最盛,異香濃郁襲人,叢樹處處,果實疊疊,直看得小淵兒垂涎三尺、口饞不己,卻不好意思開口。
姑娘是看出他的饞意,微笑著道:“你餓了吧?別急呀!一會到了我的住處,有比這更好東西呢?”小淵兒紅臉笑笑,故意拿話岔開,道:“大姐姐,你貴姓啊?這兒是什麼地方?你師父是誰?”這一串問說,直問得姑娘“撲哧”而笑,說:“小弟弟,你別急嘛!等會兒到了我那兒,自然會都告訴你的!”
淵兒因之便不再言語,默默的走了一陣,七轉八折,陡然走到一幢精舍之前。
那精舍背依崖頂而建,通體漆成白色,方方的全以岩石砌成。
一進門,是一間大廳,廳中明燈高懸,傢俱桌椅,均一律以青石磨成,正中央壁上,懸掛著一幅丹青畫像,上面畫著一位年約五甸的清癯老者,相貌奇古,傲然凌立在一株蒼松之下,滿面毅然漠落之色。
畫像上款是“先師孤獨客遺像”,下款寫著“弟子云慧敬繪。”畫像兩邊,還懸著一付對聯,看筆法鐵劃銀釣,力透紙背,看意思卻是,上聯是“但問此心無怍慚”,下聯是:“何妨屠盡天下人”。
小淵兒已通詩詞,一瞥此聯,猛吃一驚。心想:“這是怎麼寫的,怎的會這麼兇法?”想著,急看下面落款,見卻是:“孤獨客私書自省”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