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頓時開朗起來,亦學著師父的舉動,大吃大喝起來。
此時已然是掌燈時分了。弄玉進來替他們燃上一支大燭。面含微笑道:“宮主著小女向胡大俠傳話,請你在初更時分,取出海底。”
胡文超把眼一翻道:“夤夜之間叫我往哪裡去找?”
弄玉斂去笑容,凌厲地道:“我們大老遠地把你接來,為的是好趕上今晚的大典,你若不把海底取出,豈不誤了大事?”
胡文超看了她一眼,冷笑道:“她接掌大位與我何干?”
弄玉色變道:“你受先王重託,難道一點都不關心此事?”
胡文超喟然一嘆道:“十餘年來,老夫未有一刻或忘。”語聲一頓又道:“但,情勢的演變卻非始料所及。”
弄玉怒道:“如此說來,你是懷疑宮主的身份了。”
胡文超哈哈笑道:“豈敢,豈敢,老夫就是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說她是假的呀。”
弄五重重哼了一聲:“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既已來至太行,便該全心全力地將事情辦好,不然你會後悔。”
胡文超仰面笑道:“老夫一生從不追悔。”
弄玉似乎甚是惱怒,狠狠盯了他一眼,急轉身行出房去。
陸文飛面現憂容道:“師父一再搶白她。應防燕山宮主惱羞成怒。”
胡文超呷了一口酒。哈哈笑道:“走著瞧吧,此刻不必妄論成敗之事。”
陸文飛聽他聲音宏亮,顯示中氣十分充足。猛然省悟,暗道:原來是他。
就在這當兒,大殿陡起一陣鐘鼓之聲。
寺內之人紛紛朝大殿行去。胡文超抬頭朝大殿現去,看見殿內香菸繚繞,氣氛十分嚴肅,遂立起身來道:“只怕要開壇了。”
陸文飛不知什麼叫開壇,問道:“是什麼人開壇?”
胡文超道:“咱然是朱衣門開壇。”一頓道:“看來她真的要接大位了。”
陸文飛大為著急道:“咱們應該及時阻止才對見呀。”
胡文起神色凝重道:“此是何等神聖之事,你切不可妄動。”看了看陸文飛一眼,道:“一切聽其自由發展。”
陸文飛點了點頭。
只見弄玉遠遠行來。直到胡文超身前。福了福道:“本派現在開壇,二位均屬本派之人,請胡大俠與陸公子前去參拜祖師。”
胡文超點點頭道:“老朽這就去。”舉步當先而行。
只見大殿上,端然站了二三十人,內中有方滌塵、田威、桑子弼、雪山盲叟、百草翁、五毒婆、姚寒笙、司馬溫,胡文超與陸文飛見大殿之人,但都面容嚴肅,靜靜立著。
大殿之上,鴉雀無聲。只聽一陣腳步聲響,一排行出了三人。
正是郊外所見的三位錦袍老者,大搖大擺地就在前列立著。不一會功夫,燕山宮主手中拿著朱衣劍,由四婢簇擁由內而出。先對王老頷首一笑,然後極為嚴肅地說道:
“在開壇之前,本宮先為諸位引見。”
目光注視在三老身上道:“此三位乃是聞名海內外的‘南海三仙’。”
陸文飛暗吃一驚,他曾聽師父提過,南海三仙為百年來武功最傑出的高手。
他們內功精深,已達摘葉飛花俱可傷人之境,想不到竟為燕山宮主所用。
燕山宮主緩緩將身形面對神象。
司馬溫立即提高嗓音道:“請護壇四大香主,封門淨壇。”
錦衣老者沉聲道:“且慢。”目光電似地四下一掃道:“老夫身為本門長老,現有幾句話必須交代明白。”
其人乃是三位長老最大的一位名叫朱古風,有“袖手飛花”之稱。
燕山宮主轉過身來,道:“朱前輩有話只管吩咐。”
朱古風慨然一嘆道:“當年門主遭逢宮幃之變,唯恐本門弟兄無辜受誅連,曾將所有典籍焚燬,只留一份海底。”
語氣微微一頓又道:“以備新門主接掌大位後,重振聲威之用。今海底尚未取出,不可妄行開壇祭祖師之禮。”
燕山宮主點了點頭道:“朱前輩之言極是,就煩三位長老率三位信使前去取出海底如何?”
朱古風並不推辭,目光一抬道:“請三位信使出來。”
雪山盲叟手扶竹杖首先行出。陸文飛偷眼看了師父一眼,見他默默無言,似無行之意。朱古風目光向燕山宮主道:“另二位是誰?”
燕山宮主指著胡文超師徒道:“胡大俠及陸子俊之子陸文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