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搖搖擺擺地站不穩身形。
冷雙成突然轉身朝外走去,神運算元掃視一眼,銀光會意跟了上去。
葉府竹林青蔥翠綠,在風聲中發出嗚嗚的聲響。冷雙成一直走至竹林深處,細細檢視翠竹上的痕跡。
“初一,你還好麼?”銀光遲疑地開了口。
“站開點。”冷雙成冷漠地說。
銀光心下驚疑,因為冷雙成從來不會用如此無禮的口吻對人說話,但他看了看冷雙成蒼白的面色後,依言默默退下。
冷雙成立於草地,低斂眉目,片刻後青衫微動,雙手互搏,在竹林裡翩翩飛舞起來。
她的身形如同一隻青鳥,在林間和著嬌脆的綠色,風姿優雅翻飛騰挪,手指屈張,“嗤嗤”不斷地在竹子上劃出爪痕。
二十招後,冷雙成穩穩落地,近身再探竹身,臉色大變:“這個瘋子!”
銀光一直驚疑不定地看著她,未曾料到她說了一句後,又“砰”的一聲一掌擊出,將數十根竹子齊根斬斷!
“初一,到底怎麼了?”銀光大呼。
冷雙成轉臉冷冷一笑:“你家公子真是個瘋子!”她胡亂地伸出手指點了點:“我剛才試了試指痕,才知道他每日清晨練的是大擒拿手!”
銀光根本聽不懂她的意思,只待詢問,冷雙成早已憤怒地說道:“他明明知道蕭喬掌法攻勢,也知道蕭喬下盤夯實,不思對策卻只練花俏的擒拿,原因何在?”
由於三老詳細描述過比武過程,銀光心下也有些疑慮,介面說道:“是不是公子有什麼目的?”
“誰知道他的九曲腸子?”冷雙成仍是怒道:“難怪剛才不顧日月金輪上可能埋有機關,裝作一副深明大義的樣子,還故意將蝕陽丟棄不用,原來是一心送死!”
銀光大驚:“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冷雙成冷笑不止,“他這個想法由來已久,即使今日未曾料得蕭先生帶了火器,但他晨練擒拿手已有多日,便可推斷他極早就想輸掉這場比武!”
“可是公子無法預料今日蕭喬所為!”銀光著急呼道。
“不錯!今日發生的一切有可能是個意外,但是我敢肯定地告訴你,我先前推斷絕對不假。這些竹子可以為證!”冷雙成斂住衣袖走開兩步,後又憤憤說道:“我說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勁,原來是他從不練劍,太過於篤定!”
銀光面色驚愕,怔忪問道:“公子這樣做有什麼目的?”
“那得把他救活問他自己了。”回頭看了一眼銀光後,冷雙成又問了一句:“葉府書房是否有醫藥典籍?”
“是。”
冷雙成大步凜凜離開,兩管衣袖帶起一陣冷風。銀光忙不迭地跟上。
書房裡擺設一切如舊,靜悄悄地滲透著淡薄的光線。冷雙成推開門,直接走到書架前站定,手指搜點書冊後,抽出了一本細細翻閱。
過了許久,銀光見她面色凜然盯住一頁,心下驚奇湊近,看到書冊上呈列一行小篆:梅落英,江南醫藥世家長子,杏林之首,乃梅花神針第二代傳人。
“梅花神針,易數交替,杏林春暖,拯天救地。”冷雙成吐出幾字,又冷冷說道:“你家公子知道我是梅花神針第三代傳人,連退路都想好了,可惜他沒料到,我身上還發生了點變故,那就是我飲酒過後,不能施針。”
30。心思多變
花團錦簇之間,軒閣莊院裡遍佈黑沉沉的人影。薔薇輕搖,梨花帶笑,春城葉府何處不是盎然美色,惟獨這些憂心忡忡的人們無心流連。
迴廊轉角走出個素淡的身影,隨著一陣輕輕的環佩叮咚之聲,眾人都回旋了面目。
如果說程香豔若桃李,楚楚美眸含煙,軟軟嬌不勝花,那麼此女必定是幽雅如蘭。她身著石青秀文湘裙,纖細欣長的腰身,戔戔步束素地走來,吸引了眾多的目光,身後一干絳紫紗裙的丫鬟也搶奪不了她修眉大眼、蕙質蘭心的風姿。
她經過那些重重花木,迴廊長階時,優雅自然得如同在畫中漫步。
神運算元早已迎了上去,恭敬一揖:“見過靈慧公主。”
除了沉默立於一隅的冷雙成,眾人或拜或伏向她行禮。靈慧一雙盈盈妙目掃過庭院中人,落於冷雙成面容上微微一笑:“眾卿平身。”——那笑容也是如此的溫婉可親。
冷雙成先前並不認識這名不足二十的宮裝少女,等到神運算元稱呼時,想起了她便是程香提及的“靈慧公主”,傳聞當今聖上極力撮合她與秋葉世子聯姻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