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雙成聽他絕口不提自願服食蠱毒的事情,想起他因自己而飽受折磨,心裡漸漸軟和下來。她咬咬牙將他攙扶著放置於廳側椅上靠坐,又走過去一一點了地上兩人的穴位。
冷雙成的目光逡巡在唐五和子櫻之間,面上帶著些疑惑,但想到秋葉依劍心思多變,此刻他仿似有些冷淡,一時躊躇著佇立不語。
秋葉依劍凝視著側對自己的人影,看了半晌說道:“你先回答我兩個問題,我自然會告訴你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冷雙成有些忌憚他再次提及南景麒的去處,猶豫了一下才說了“好”。沒想到秋葉依劍不聞不問當前最緊要的問題,而是詢問了兩句:“你的頭髮是怎麼回事?你的外衣去了哪裡?”
冷雙成一怔,最後較為簡略地說了下唐五和她對陣的經過,說到避水衣時比較含混,秋葉依劍一直盯著她瞧,在他辨析不清的目光下,冷雙成索性戛然而止吞聲入腹。
“你的內力恢復了幾成?”秋葉依劍沉默許久,才開口問道。
“六成。”
“難怪不敵。”他停頓了下又說道:“你的武功來路有點奇特,武當心法‘束溼成棍’除非有百年內力火候,否則無法施展,光看你一人獨擋水飲結陣就知道你的武功不止如此……冷雙成,你一定還有事瞞著我。”
冷雙成心裡吃驚,連忙說道:“公子誤會了……此刻還是處置大事為緊要。”
秋葉依劍抬眸看了她一眼,語聲轉為冷漠:“你的事日後我一定要尋根問底,今天先放過你。”
冷雙成心下稍寬,胡亂地擦了下臉面。“公子,目前室內室外形勢發生了逆轉,你打算如何處置?”再放下手時,卻意外看到秋葉依劍面容發生了變化,尤其他的目光蘊含深沉,混雜著風雨欲來的意味。
“怎麼不叫我秋葉世子了?”秋葉依劍忍耐許久,最終還是發作了起來:“人前人後不是愛直呼我名罵得酣暢淋漓?只不過分開一天而已,什麼事情令你拋棄成念喚我‘公子’?”
冷雙成側了側身子,臉面上大窘,苦笑一聲靜寂無語。
秋葉依劍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他稍稍緩和一下急躁的情緒,儘量平淡說道:“冷雙成,你最大的本事就是裝聾作啞、坑蒙拐騙……你明明知道我在說什麼,卻裝作什麼都聽不懂……有時候我真想一掌劈死你。”
冷雙成身軀慢慢挺直,背對著秋葉依劍又悄悄撇撇嘴,她細細回想了下他的話語,腦子裡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易容後臉面木訥平靜,極易博取外人的信任好感;在四海里裝作新手昏天黑地地賭博;扮成冷琦盜劍,今晚又裝神弄鬼嚇暈子櫻;每次碰到自己解決不了的問題,穿插語聲胡亂矇混過去……
估計秋葉依劍所說的“裝聾作啞、坑蒙拐騙”就帶有上述諸多事蹟的嫌疑,但冷雙成稍稍回想後,又開始揪心於底下軟軟的安危:“公子,時候不早了,程香郡主等人……”
秋葉依劍盯著她背影冷冷一笑:“就知道你憋不住……即使不為我考慮,最終一定也會為阮軟出手。”頓了頓,見冷雙成仍是背對自己默不作聲,突然說了一句:“這次算你聰明,知道先來找我,救錯了人可要多吃點苦頭了。”
冷雙成心中驚奇,思索片刻後就知道秋葉言下之意,但見他好不容易提及到今晚此事身上,打定主意後再也不開口,防止他突生怒氣再一次繞了過去。
秋葉依劍正容端坐,呼吸吐納一刻,捂著胸口慢慢站起。冷雙成察覺身後之人冷冽的氣息越來越近,最後停在自己身後,屏住呼吸不敢動作。
一抹紅暈漸漸爬上她的耳朵,她的身軀仍是如楊筆直佇立著。
“唐五善妒,子櫻貪色,只要抓住了這兩人的弱點就可以擬定策略。”秋葉依劍走到冷雙成背後,冷淡地說了兩句:“我最大的目的就是想看看,冷雙成你有多鐵石心腸,會忍到什麼時候來找我。”
這句話讓冷雙成極為吃驚,她的瞳仁無意識地左右飄動兩下,聯想到剛才所見一幕,心裡不由得苦笑一聲:所有人千算萬算,最終還是著了他的道。
——兩間密室可以聽到大廳聲音,秋葉依劍見子櫻求歡,竟然虛與委蛇撫弄她,引來了狂怒嫉妒的唐五,在他刻意的挑撥一句後,唐五被慾火焚身的子櫻放倒。冷雙成見到子櫻老羞成怒即將要迫害秋葉之後,無奈出手嚇暈了她。
——秋葉依劍知道她內力未消,不知是何原因察覺到她也在門外後,故以出語激怒子櫻迫她殺他,這樣,躲在門外的冷雙成再也看不下去了,只能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