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無心又像是有意。
銅鼎內檀香冉冉飄散,薄薄層霧中凌雅風緩緩走向珍妃,琥珀般墨黑美瞳裡泛蕩著閃閃璃光,攝魂奪魄。
亭亭立於珍妃面前,凌雅風唇畔訕笑,“姐姐,如果我真是囂張為何捱打的是我?”
不急不緩,不重不輕,仿若訴說著別人的事,凌雅風依舊神情淡然,只是嘴邊的諷笑不曾卸下。
她捱打了?皇儀冽瞳孔收縮一下,冷峻銳利的目光一閃而逝。
“你,”珍妃氣得咬牙切齒,“你個牙尖嘴利的女人,一個小小美人竟敢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皇上,你可要為臣妾做主啊”
說完執著手絹捂面擦淚,樣子看上去好不悽楚。
“好了,你們是嫌朕不夠忙是不是?”
皇儀冽犀利的眼神直直射向吵鬧的人,寒冷如冰。
頓時,滿室剛剛還喋喋不休的女人全都打著寒噤,不敢作聲,但都憤恨的看著凌雅風,彷彿這都是由她引起的。
只見她卻是眉俏似月,一派欣然之姿,完全無視她人目光。
既然來了,自己豈有不接受的道理,皇上,你是惜之你的三千弱水還是憐取我這一粒蒼塵凡沙呢?
靜籠罩著寬敞的御書房,那徐徐焚燒的檀香透過銅鼎的雕鑿處偶爾散發著星星火光。
皇儀冽湖水般平靜的眼波漫過凌雅風,“凌美人目無尊卑,罰禁足一月,不準其它人探視,好了都退下吧。”
說完揮揮手,表示此事再無可議,張德子趕緊上前,“各位娘娘,請回吧。”
縱然再想多說些什麼,珍妃也無處可訴,只得搖擺著柳枝憤憤退出御書房,經過凌雅風時狠狠瞪她一眼,哼,咱們走著瞧。
其它人也都磨蹭片刻之後怏怏不樂退了出去,相同的是看向凌雅風時都面帶得意奚落之色。
待眾人都走之後,凌雅風也挺起腰板轉身欲走,卻被身後的聲音攔了去路。
“朕准許你走了嗎?”
臉上桃花灼灼,凌雅風約約風情的反身看向他,可突然放大的俊臉把她嚇了一跳,他什麼時候離自己這麼近?
他的眼波還是一如那潭湖水,但此時卻像是被風吹皺,瀲灩之間閃動著波光的紋理。
縷縷檀香繚繞,混合著他身上的龍誕香,讓人微燻沉迷。
迷醉中,自己被一攬入懷,他的龍袍滑過自己的指尖,觸感異常柔軟。
還來不及回味,他的聲音已經迴盪在耳際,穿透心靈,“你這惹禍的小妖精。”
然後唇舌咬住凌雅風的耳朵,酥麻難耐。
軟香在懷,皇儀冽情難自禁埋頭想要探尋她更深的溫度,她卻輕然一笑將之推開,硃紅微啟,“這禍還不是皇上給臣妾沾染上的。”
自己是倒了什麼黴,偏得應付那群女人還白白捱了一耳光子,到現在還疼哩。
輕鶯流轉之間,似真似假,顧盼回眸之時,似嗔似怨。
聽出她的不滿,皇儀冽溺愛的捏著她鼻子,“所以把氣還到朕這裡來了?”
動作完全親密自然,不帶一絲矯揉,“你就不怕把她們惹急?”
就他所知,平日裡這些宮妃明爭暗鬥很是厲害,他有些擔心在後宮涉世未深的她應付不來。
不料凌雅風倒是毫不矯情,笑笑衝皇儀冽直眨眼,“我有皇上替我撐腰。”
姿態狂妄但眼目中閃爍的自信光彩耀目生輝,若是別的嬪妃這麼說皇儀冽定是覺得不勝其煩,他不喜歡宮妃以皇恩來放肆招搖,可如今聽凌雅風這麼一說,奇怪的皇儀冽心澗旖旎盛開,就像一個男人本該保護她的女人一樣,那種被依靠被依賴的大男子主義蓬蓬而生,心中流淌著一種叫暖的溫度。
大手多情的撫摩上她白皙如瓷的肌膚,動作柔若春風,但卻聽聞佳人嚶嚀一聲,“怎麼了?”
皇儀冽扳正她身子,單手執起她下巴,撩撥開貼於面頰的青絲,瞬間鮮紅的巴掌印浮映在他眼前,他語氣陰冷的問道,“珍妃?”
凌雅風點點頭。
“疼嗎?”
凌雅風又點點頭。
當然疼了,捱打之後她不曾上藥,也不曾冰縛,她就是要讓這印子熾豔分明,在不毀容的前提下她希望這朵花越開越豔。
她在賭,賭自己在皇帝心中的分量,賭自己與那一群女人之間的輕重,看來,她贏了。
凌雅風輕輕將身子覆於他懷裡,雙手環上他的肩,語氣幽涼的說,“我不喜歡見到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