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近乎是朝她吼道,“朕說了沒宣召你別來,你是聽不懂嗎?”
懂,她怎會不懂,他是在宣判她的愛情從此進入冰凍。
但是,她真的也不懂,不懂為什麼以前愛自己的那個他能那麼輕易就消失掉,真就因為那一件事嗎?又或者那件事只是一個他擺脫自己的藉口。
這樣想著,凌雅風也朝他吼去,“等,你除了要我等你還會給我什麼?你是要我老死在‘瑞陽宮’裡最後才來臨終一別嗎?”
“你~”皇儀冽沒有想到這一次她會選擇還擊,還欲說些什麼凌雅風卻搶先,“我知道,你嫌我煩,嫌我髒,可是這些也非我所願,我也難受啊。”
在她最無助最低潮的時候,這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這個自己最愛的男人非但沒有慰藉她,反而更絕裂的把她推入地獄深淵,那個時候她就應該醒悟,他終究不是自己能夠寄託的那個良人。
淚還是流了出來,她的痛沒人分享,她只有將一腔苦怨訴說給夜夜孤枕,夕夕冷錦。
無數次,她的淚將床褥上的牡丹澆灌得越來越豔,但心裡的花卻越來越殘,這些就是他給她的等待,她痴痴等待他兌現承諾的盡頭只會是風中殘燭,白髮稀古。
凌雅風哭得很傷心,像是秋風中瑟瑟抖動的落葉。
也許她的愛開過花,但卻瞬間殘敗,從未結果,更何談她憧憬的落地生根!
皇儀冽看著她,臉上的悲傷不比凌雅風輕,但卻被他硬生生往心裡深埋。
幾欲抬起的手掌最後也生硬的變成糾結的拳頭,頹喪又悲憫,薄唇張合幾次,但還是無果而終。
皇儀冽心生悶氣,幾天下來所有的怨懟在此時全部發酵,充脹著整個身體,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吶喊著不暢,極欲爆裂。
她的哭聲更像是千萬螞蟻鑽心噬肺,似要穿透他的軀體,困綁他的靈魂一般,皇儀冽低咒一聲,“煩人!”
然後轉過身子眼光投向天際盡頭,不再看她。
果真是煩人嗎?還是煩不惹人人自煩?
凌雅風艱難的止住悲泣,穩住顫抖的厲害的雙肩,固執著最後渺小的希望,輕輕的說,“我知道我煩,但是我只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以後我再不來煩你,好嗎?”
聽她這樣一說,沒由來的,皇儀冽心揪成一團,她不再來了嗎?
不,他不想回答,一點也不。
這樣想著,皇儀冽欲舉步離開,卻被凌雅風從身後死死抓住龍袍。
饒到他跟前,凌雅風抬頭仰望絕致俊逸的他,這張好看的臉,這張她愛過恨過的臉,她一定要深深銘刻在心。
然而凌雅風眼內的悽愴映不入他的眼,或者是他故意忽視,但這一次,凌雅風非常堅決,緩緩的,她吐氣如蘭,聲音悽婉哀傷,“你還愛我嗎?”
站——
第167章
你還愛我嗎?
就像一隻幾欲掙破網的魚,如今他的答案將會決定自己以後究竟是困在網裡或破網新生。
如果愛,哪怕僅有一縷,她也會繼續堅持下去,直到它慢慢如蠶吐絲凝繭,可是,若不愛了,她會放手,她會釋放她所有的愛恨情仇,讓它們隨風隨緣全都飄走。
畢竟,得不到回報的付出累得她千瘡百孔。
“你還愛我嗎?”凌雅風揪緊他龍袍袖口,眼淚鼻涕全匯聚到一起,可她全然不顧狼狽,仍舊牢牢盯住他黑眸,像要把他看穿看透,像要探尋到他眸內黑暗的盡頭一樣。
那一次,回憶已經好久遠了,同樣是如此悲壯的哭泣,同樣是哭得鼻涕縱橫,同樣是與他這樣面對相視,那時的他柔聲寬慰,“然兒別哭了”。
記憶中的他很溫柔的用手擰著自己鼻子,瞬間鼻涕全流到他手上,他輕笑一聲,“你這個髒東西”,然後是自己很粗魯的裁進他懷裡,一骨腦兒把眼淚鼻涕全往他龍袍上蹭,那個時候她第一次發現,原來龍袍吸水性很好。
可是如今,縱然自己哭瞎了恐怕也沒人替自己抹淚了,曾經的她,那淚是白蓮上的露珠,瑩亮璀璨,如今,她的淚是沾染沙塵的雨水,汙濁渾沌,自己應該清楚的,那一夜之後,全變了。
想到這裡,凌雅風哭得更是傷心。
看她眉凝慘淡,水眸盡溼,皇儀冽竟不知所措,記憶也自動重疊了那個畫面,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已經執起手想要重拾往昔,但最後他越過她,改為胡亂梳理自己的髮際,很好的掩飾了心慌意亂。
風輕輕的,不驚動兩人,悄悄將他的發吹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