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桶裡,消失在水霧中。
自狩獵後,她便與初雪分開了,她仍舊身在東臨府,而初雪則隨著謙傲回到了將軍府。
世事都是造化弄人,百般逃避,唯獨情難逃吧!
一滴淚隨著那芬芳的氣氛滴下。
秦落衣伸手拈住一片飄飛的花瓣,淡淡清雅的香氣在她鼻尖縈繞,她拈花在手低低沉吟:
“輕肌弱骨散幽葩,更將金蕊泛流霞。”
既是劫,那就讓她應了這劫,但——情劫呢?
自己又該如何呢?
不經然,她的腦海中突然閃過那個冷硬的男子。
輕嘆一聲,似泣訴。
秦落衣慢慢起身,黑髮如墨,長長地披在肩頭,直落腰際,她毫不在意,伸手拉過屏風上的衣服披上。
她寂寞地端坐在梳妝檯前,而待在一旁伺候的採南馬上側跪在一邊,將她烏黑的長髮掬起,以柔巾擦乾,用玉蓖蘸了百花露梳理,不多一會兒,一個漂亮的髮髻就已經挽好了。
秦落衣始終著漢服,梳漢女髮髻,因此,採南在為她梳髻的時候,總會留些許髮絲長長垂於腰間。
秦落衣撫摸著垂下的絲絲銀色流蘇,望著銅鏡中的容顏,純白金絲刺繡的外袍,白色的低衫,娉娉婷婷,宛如大朵綻放的木槿花,素雅安寧又落落大方。
冷冬,秦落衣似乎已經開始慢慢習慣。
在如此清晨,薄霧濛濛,府中人一向人跡罕見的醉竹陰亭,除了秦落衣和採南外,冷清地看不見一個人影。
這裡是府中的一片竹林,秦落衣愛上了這裡的靜謐和幽幽,她有時間便會在這裡彈琴。
竹林中的醉竹陰亭此時籠罩了一層輕煙,氤氤氳氳,飄飄渺渺,好似幻境。
一座古琴,一盞檀香,嫋嫋香菸中,有著不真實的美麗。
秦落衣獨自登上醉竹陰亭,在古琴前坐好,深深吸了一口氣,十指放上了面前的琴絃,隨著她指尖的輕攏慢捻,纏綿悱惻的音韻如山泉細水,涓涓而出,琴聲中不自然帶了幾分哀傷。
“塵緣多紛擾……寸心意難決……正是情太切……芳魂繞宮闕……”
輕輕嫋嫋的聲音從秦落衣唇邊逸出。
如歌如泣,令聞者不由心痛。
有風吹過竹林,將秦落衣優美淒涼的歌聲飄得很遠……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有幾回聞?”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
秦落衣渾然一驚,琴絃猛然斷開,琴聲嘎然而止——
“啊——”
她驚喘一聲,如蔥段白的手指差點被斷絃所傷。
“你——”
秦落衣抬頭,琉璃般的水眸漾起驚詫。
好俊美的男子,烏黑深邃的眼眸,射出柔和溫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