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宜有些奇怪,想了想,道:“那我過去看看吧!”直接去了文姨娘那裡。
不一會,文姨娘那邊的丫鬟過來道:“夫人,侯爺說,讓您早點”歇了,不用等門了!”
十一娘應了一聲,心裡亂糟糟的,去了謹哥兒的暖閣。
謹哥兒正躺在那裡聽阿金講故事。
看見母親進來,一躍而起:“娘,講故事,講故事!”
十一娘笑著抱了孩子,翻開徐令宜給謹哥兒畫的畫冊,一個字一個字的讀著,心慢慢沉靜下來。
第五百九十章 于歸(下)
十一娘摸了摸兒了順滑的頭髮,輕輕地放下了手中的畫冊,幫他掖了掖被角,朝著阿金使了一個眼色,示意她好好地照顧謹哥兒,這才輕手輕腳地出了暖閣。
外面颳起了北風,呼拉拉,打得窗戶啪啪地響。
十一娘上了床。
被子裡暖烘烘的。
她望著帳頂的香囊,突然想起自己剛嫁進來那會……好像越走越遠了……
翻了個身,聽到外面有輕盈的腳步聲。
“怎麼還沒有睡?”帶著一身寒意的徐令宜坐在了床邊,“冬要養。今天變了天,早點睡才好!”
十一娘抬頭,仔細地打量眼前這個人。
目光還是那麼明亮,聲音還是那麼低醇,只是再也沒有了初見時眉宇間端凝,而是讓她熟悉的溫和。
好像大家都有變化。
“怎麼了?”徐令宜笑著問她。
“沒事!”十一娘抿了嘴笑,坐起身來,“文姨娘找你什麼事?”
徐令宜起身去更衣:“文家出了點事,她找我商量該怎麼辦?”語氣顯得有點輕描淡寫的。
他不是早就不管文家的事了嗎?怎麼又留在文姨娘那裡和她商量?
十一娘不由追問:“文家出了什麼事?”
畢竟涉及到當年皇上在潛邸的事。
“我曾幫過文家一點小忙,文家為了答謝我,送了筆錢過來。”徐令宜想了想,斟酌著把當初的事告訴了十一娘,“我沒有要,但文家執意不肯收回,就這樣放在了文氏的手裡。文家前幾年想透過楊氏做內務府的生意,銀子用了不少,但效果不大。後來楊家出事又拿了不少銀子出來打點。文家的生意不是哪一個人的生意。這幾年文家的三爺當家,生意不順不說,還丟了江南織制的生意,氣勢大不如前。
家裡的長輩頗有異議,甚至有人提議讓文氏的胞兄來打理家族生意。文三爺情急之下做起了海上貿易。賺了些錢,勉強挽回了局面。結果王家出事後,原來跟著王九保的一些人又做起了海上生意,文家的連著被搶了兩次,陪了不少銀子,元氣大傷。文氏的胞兄就派人來見文氏,說想趁著這機會得到家中長輩們的支援主持家中事務。這樣一來,大家的日子都好過些。”
十一娘想到前些日子文家曾派人來給文氏送了些綢緞文姨娘還拿了幾匹貢品送給她,原來文家還有這層意思在裡面。
“當年文氏的胞兄就是因為行事太過謹慎,文氏的父親去世後,家裡的長輩選了文三爺管理生意。現在文氏的胞兄趁著文三爺勢弱,要重新奪回管理家族生意的權利,文氏拿不定主意,就找我說這事。”徐令宜道,“我想那錢原本就是文家的,既然文氏想把它還給文家助她胞兄一臂之力,那就還給文家好了。也算是對當年之事的一個交待吧!”
這樣一來,兩家的關係豈不是更疏遠?
十一娘很是意外,不禁道:“那文姨娘怎麼說?”
“說了些感激的話。”徐令宜道,“然後商定了一今日子,讓文家的人來拿錢!”有了這筆錢,文姨娘的胞兄肯定會贏得族中長老的支援。
難怪要私底下和徐令安說。
文姨娘這樣等於是插手並影響到了文家內部的事務!
可到了文家來人的那天,文姨娘的舉動卻出乎了十一娘和徐令宜的意料之外。
徐令宜讓十一娘去問文姨娘要不要見見自己的胞兄。文姨娘卻輕輕地搖了搖頭:“於公,文爺是侯爺的坐上客,我是內院的女眷;於私,文爺是我的胞兄,我是侯爺的妾室。不管於公還是於私”奴婢都沒有資格去見文爺。既然如此不見也罷。”她語氣裡帶著幾分譏諷。
的確。於公,男女授受不親內院的女眷不能去見男客;於私,妾室的兄弟姊妹不算是親戚。於公於私她的確都沒有資格去見文家的來人。
這算不算是對當年家文家送她進京的一種抗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