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話鋒一轉,“不過,他也不小了,總不能一輩子把他拘在家裡,出去見識見識也沒什麼。”
在十一娘眼裡,兒子還是個小學畢業生,在徐令宜眼裡,兒子過兩年就要成親了,這樣的認知,是誰也沒有辦法說服誰的。十一娘抿了抿嘴:“我決定了,等謹哥兒二十歲以後再成親。”徐令宜錯愣。
十一娘巳道:“你不是說,習內家功夫,要有一定的功底了成親才好嗎?何況你還給謹哥兒設了三道關口。他不透過你這三道關口就不能回來。成親早了,媳婦又不能跟著他去,豈不是害了別人。”她說著,也想好了等會怎麼勸謹哥兒,臉上就有一絲笑意,“我看,這件事就這樣定了。等他十八歲的時候我們再給他說親。下定、問期、準備婚事,怎麼也得個一、兩年。到時候謹哥兒也回來了。
正好闔府團圓!”
二十歲以後成親,也太晚了點。
可徐令宜更知道,十一娘正在氣頭上,他這個時候表示反對,是很不明智的舉動。但他一諾千斤,答應了事就得做到,只好去含糊其辭地道:“這件事以後再說。現在吃飯要緊!等我想個法子讓謹哥兒回了嘉峪關,我們再坐下來好好商量商量也不遲!”
他的話讓十一娘又想起一樁心事來。
初一去朝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曾問她:“是西山大營好?還是禁衛軍好?”
皇后娘娘肯定不會無的放矢,那最有可能是想把謹哥兒安置到這兩處去。如果成了,謹哥兒就得留在京中。
她希望兒子留在身邊,但更希望兒子能透過徐令宜的考驗,有自己照顧自己的能力以後再留在燕京。
“平時聽親戚們說起,說這兩處都是極好的地方。”就算皇后娘娘有這意思,沒有直接告訴十一娘,十一娘也就只能順著皇后娘娘的話說,“不過,臣妾在內院,外面的事知道的不多,還要請教侯爺才行!”
皇后娘娘對她的回答很滿意,輕輕領道,轉身和常寧公主說起話來。
現在聽徐令宜說會想辦法讓謹哥兒出京,十一娘心情稍微好過了些:“我不想吃飯。侯爺也先回屋歇了吧!我在這裡等謹哥兒就行了!你在這裡,我們母子也不好說話。”
“等謹哥兒和吃飯有什麼相沖突的?”徐令宜笑道,“別像孩子似的,自己和自己賭氣!”
兩人各持己見,最後各退一步,十一娘喝了小半碗粥,徐令宜回了外書院歇息。
到了醜初,門外終於有了動靜。
十一娘一骨碌坐了起來,趴在窗欞上,藉著屋簷下大紅的燈光,看見謹哥兒東倒西歪地由長安扶著地走了進來。
她忙正襟危坐,等謹哥兒進來。
誰知道等了半天,也不見謹哥兒進來。
她好奇地朝窗外望。
可能是阿金交待過,院子裡並沒有多的人。長安不知道去哪裡了,謹哥兒一個人坐在正屋的臺階上,抱著頭,阿金兒帶著個小丫鬟蹲在他身邊說著什麼,一邊說還一邊抬臉朝內室看上一眼。
十一娘想了想,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阿金正轉身吩咐小丫鬟:“……快,想辦法擰條冷帕子來給六少爺打溼個臉。這要是讓夫人看見了.只怕更生氣了!”小丫鬟應聲要去,抬頭看見十一娘,“啊”地一聲呆在了那阿金立刻意識到了,忙推謹哥兒:“六少爺,六少爺,夫人來了……”
謹哥兒抬頭,目光迷離:“娘,我娘在哪裡的?”
十一娘氣不打一處來,上前就拽住了謹哥兒的胳膊:“你多大,學著人家喝酒……”
話沒有說話,謹哥兒一把抱住了她:“娘,娘……”像小孩子似的,“我頭疼,我頭疼!”
十一娘心中一軟,旋即聞到他滿身的酒味,心又硬了起來:“你這個樣子,成什麼體統!”一面說一面推開謹哥兒。
喝得太多,謹哥兒腳步虛浮,哪裡還經得起她這一推。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十一娘看著不忍,去拉他:“快起來,地上涼,小心受了風寒!”她這裡才發現,謹哥兒只穿了件棉袍,身上的皮襖不知道脫哪裡了,手上就加了把力,“快起來!”
謹哥兒卻坐在那裡不起來。
“娘,我,我想回嘉峪關。”他抬望著母親,目光直直的,“我不喜歡這樣……整天只知道花天酒地,任意招搖……浪費光陰……一點意思也沒有……我想回嘉峪關……我和爹爹打的賭還沒有完成呢……白馬飾金羈,連翻西北馳。借問誰家子……”一句話沒說話,突然彎腰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