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瑤光劍眉一皺,扭頭對雲裳道:“姐姐,咱們要不要助他一臂之力?”
雲裳道:“你太小看他了,這般牡丹門下,加起來也難擋他掄鞭一擊。”
他們說話之際,鬥場中果然已經發生劇變,只見殷松風身形一轉,右臂虛空一掄,那般氣勢凌人的花女,像觸電一般的一齊停了下來。
除了雲裳,沒有人知道殷松風那掄臂一揮使的是什麼武功,牡丹堡的十二花女何以會一齊震駭得停止進撲?
看熱鬧的,連同丹桂花後唐琪在內,不知道十二花女遭遇到什麼困難,他們雙目圓睜,向鬥場雙方仔細的瞧看著。
驀地,人從中響起一片驚呼,接著人們伸長脖子,想瞧看一個明白,因而引起一場極為短暫的騷動。
因為,接連發生扣人心絃的怪異之事,人們全都心顫神奪,目瞪口呆,爭看的騷動自然的靜了下來。
原來人們首先發覺那十二名花女的長髮,全部被齊根截落,秀髮紛飛,散得滿街都是。
其次是她們沿著頭頂一圈都在淌著鮮血,但除了飄落的秀髮,似乎瞧不出她們受到什麼創傷,那麼這些滴瀝著的鮮血,從何而來,就令人難以理解了。
更使人駭異的,是她們伸手向頭頂一摸之時,頭皮帶著頭髮,竟一起掉了下去,十二名美如花朵般的小姑娘,除了鬃角及後腦,頭頂上已毫髮不存,全部變成了光禿禿的尼姑般。
殷松風一招之中毀掉十二名花女,武功之高,實在駭人所聞,但手段的毒辣。也使人打從心底裡直冒寒氣。
在如此景況之下,唐琪再也兇不起來,她恨恨的一跺腳道:“姓殷的,咱們認栽,但牡丹堡有仇必報,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唐琪擁著十二名受傷的花女走了,長街之上,卻留著一片觸目驚心的遺蹟,殷松風不再向他的傑作瞧看一眼,便若無其事的回到他的座位。
雲裳替他斟了一杯酒道:“承蒙代退強敵,小妹敬你一杯。”
殷松風微微一笑道:“這些小事,雲姑娘不必掛懷。”
他語音微頓,瞥一冷瑤光一眼道:“雲姑娘,如果不介意,咱們何不好好的談談。”
雲裳道:“對不起,舍弟身中奇毒,急待求醫,公子的美意,只好期諸異日了。”
段松風面色微微一沉,道:“令弟中了何種奇毒?也許殷某可以略效微勞。”
雲裳道:“小妹也不知道舍弟中的是何種奇毒。而且……咳,草澤賤民,怎敢勞動公子。”
殷松風哼了一聲,左臂倏抻,以不可思議的手法,一把扣著冷瑤光的右腕,出手之快,使得冷瑤光面色一變。
不待冷瑤光轉念,一股熱力已由他手臂侵入,它循著三焦經脈迅速的一轉,然後收了回去。
這位武功卓絕的殷公子,似乎是碰到一樁十分為難之事,他沉吟半晌道:“令弟果然身中奇毒,一般所用的解毒藥物,只怕難以奏效……”
雲裳道:“公子當真高明,看來舍弟遇到救星了。”
殷松風搖搖頭道:“殷謀雖略知歧黃,但沒有救治令弟之能,不過……”
雲裳嫣然一笑,接道:“小妹知道殷公子出身名門,這點毒傷自然難你不倒。”
殷松風道:“家師的菩提子確可治癒令弟的毒傷,且可增加二十年的功力,只是師門至寶太過珍貴,殷某隻怕無能為力。”
雲裳淡淡道:“殷公子既有困難,咱們自然不便勉強,舍弟毒傷亟待救治,咱們就此作別。”
她掏出一塊銀錠擲給夥計,身形一轉,便與冷瑤光步出天香酒樓。
他們在鄭州寄宿一晚,並選購了兩匹駿馬,翌晨天剛破曉,便雙騎並轡,逕向開封府進發。
雲裳的臉色此時又回覆到一片嚴肅,眉梢、眼角之間,還隱有一股凌厲的殺機,對這位有著救命之恩的黃衣女郎,冷瑤光總有一股如隔重山的感覺,他們雖然朝夕相處,還是有點莫測高深。
最後。冷瑤光終於忍不住,咳了一聲道:“雲姐……”
“什麼事?”
“那殷公子,他……”
“你想知道什麼?”
冷瑤光道:“譬如……他的出身、他的師承,還有……”
“還有他的武功,是麼?”
“是的。”
“你與他素昧平生,問這些做什麼?”
“沒有什麼,小弟只是好奇罷了。”
“好奇只會招惹麻煩,你還是不問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