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闊依舊奏著安魂曲,“天上倫明,無止無哉……”像是有人在他的腦海中演奏一般,只聽過一遍的曲子他竟一點不差的奏了出來,比起在石鼓祭壇聽過的安魂曲,用五天罄奏出的則更具神力,死縛在眾人的注視下竟開始出現了鬆懈,包圍一點一點的擴大了,只差一些就可開啟一個缺口,讓眾人逃離出去。
“休想得逞!”看出他的意圖,江幕狠狠心放下捂著耳朵的雙手,一咬牙結出了死縛最厲害的結印。“死縛道!”隨著他的一聲大喝,紅繩陡然一震,嗡嗡地在空中轉了一轉,隨即向易天闊的方向圍來,不消片刻便形成了一個結陣,陣中,易天闊始終雙目緊閉,似乎分毫沒將眼下的危險看在眼裡。
“那麼想死我就成全你!”只不過眨眼間,血色紅繩放出了耀眼卻駭人的光芒,在安魂曲不斷高揚的樂聲中,死縛猛地收縮起來,將易天闊捆了個結結實實,只留下一雙手臂尚能稍微動彈,很奇怪的,死縛在接觸到他的雙手時竟自動地躲了開來,寧願繞道也不願和他的雙手靠近半分。
手指不停地在五天罄上彈動著,安魂曲的起樂已奏完,接下來……易天闊睜開眼,發出一聲輕笑,眼神裡透露著江幕看不懂的笑意。
“你笑什麼!”江幕不相信有人被死縛捆住還能笑得出來,他的自在沒由來地讓他感到不安。
“在笑你的可悲……”輕不可及的,易天闊如此說道,“到現在你還看不清究竟死的會是誰。”死縛的異動連他都感覺的到,為何身為操控者的江幕卻尤不自覺?真是可悲啊,說到底,江幕始終也只是個被人拋棄的棋子罷了……
低掃一眼身上的束縛,易天闊單手舉笛,這次放在唇邊的是五天罄的最後一孔——葉孔,安魂曲的結樂隨即奏出……
第九章魂之罪孽
斷曲,被稱為仙界最精妙的法術之一,自開闢以來能夠掌握斷曲的不過渺渺數人,福花雖身為仙界之人,但對於斷曲的傳說也只止於傳說罷了。
安魂曲,密宗的不傳之密音,哈賴也曾經說過,安魂曲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失傳,那次在石鼓祭壇易天闊聽到的正是那位活佛為了安渡亡魂所演奏的安魂曲。
很奇妙的,斷曲和安魂曲竟是如此的相似,易天闊吹奏著五天罄,腦中浮現出一張從未見過的臉孔,有點蒼老,卻掩蓋不住那滿目的睿智和慈祥。
“安人魂者必先定其心,渡罪孽者必先恕己過,透清一切方成白夜……”蒼老的聲音在他的耳邊緩緩吟唱著,似述說,更似勸解。
陌生卻又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易天闊緊閉雙眸,在心中問到:“你是誰?”
“魂宿已非當日之魂宿,故兮,你也可以放手了。”沒有回答他,老者只是輕嘆一句可惜,隨後便消失了。
“你究竟是什麼人?和魂宿是什麼關係?”皺著眉,易天闊手指移動,五天罄的樂聲又高了一籌。
感覺到笛音中的騷動,江幕乘機收緊死縛,“收!”,手指掐動,卻不料打出的結印非但沒有絲毫動靜,就連死縛也如同死物一般,靜靜地捆在易天闊身上一動不動,若不是還有點點熒光,江幕真以為它又再度被封印了。
一聲高過一聲的曲樂猶如鬼魅,地震一般重重抨擊著他的心口,冷汗自額邊流下,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就連死縛也不能保他的平安,那笛子奏出的聲音太過駭人,死縛的反常更是讓他捏了一把冷汗。
“這是什麼曲子?”茫然地站在散彌罩中,眾人錯愕地望著天空中的兩人,不解江幕為何突然愣住,而易天闊卻依舊吹著那隻怪笛,不做任何反擊。
“很像我們密宗的曲子,至於是何曲我就不解了。”耳邊的樂曲優美異常,自小接受密宗的教導,哈賴自然熟悉那曲子的聲調,只是安魂曲失傳已久,他也只是識其音不得其名。
“江幕的樣子不太對勁,應該就是這曲子的原因。”憂心地望著易天闊,張東顯下意識地將散彌罩的範圍擴大以防萬一。
喚不回那老者,易天闊猛地從自己的思維中驚醒,睜眼一看,發現江幕呆若木雞地瞪著他,而身上的死縛也真的如同死了一般捆在他身上,原本強烈的血色光芒也消退了不少,看來安魂曲對死縛真的具有不一般的威力啊。
笛聲持續著,江幕的眼神也漸漸的由錯愕轉為不信,他不相信死縛會被這麼一首曲子所剋制,雙目血紅,他再一次操控著死縛收緊,只要還有一點真元力,他就不信死縛收拾不了那個姓易的小子!
正如他所期盼的那樣,死縛再度被掌控,血色再次染起,緊緊地將易天闊纏繞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