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寶故作驚駭,像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訊息似的,一臉的驚惶。
麗妃又道:“那張采女的手上還抓著你的一隻繡花鞋,這些都是皇上和太后親眼所見,你還要狡賴說人不是你殺的嗎?”
進寶向祁煜望去,他好像刻意躲開進寶似的,每次她想從他的目光中尋求一絲援助,他都不自然地瞥向別處。
他曾說過他會護著她的,可是進門半天,他都不看她一眼。
惠妃瞥著麗妃出聲道:“不知麗妃是否還記得,上次樂奴的事情,也有人言之鑿鑿地說親眼看到樂奴被尚是美人的佟昭儀推下了荷花池。”
再一次被人揭短,麗妃的臉色並不好看:“惠妃姐姐又搬來上次的事情,意欲何為?上次的事情,本宮已經認錯了,而且這次張采女被害,是皇上和太后親眼所見的,難道還有假?”
惠妃冷冷一笑道:“張采女的屍體是沒有假,但單憑一隻繡花鞋,又能證明什麼呢?兇手兇殘至極,就連孕婦都能下手殺害,偷一隻繡花鞋又有何難?況且麗妃妹妹,你可曾注意到佟昭儀的雙腳上,是有穿繡鞋的,並沒有丟。”
麗妃不屑地哼了一聲道:“惠妃姐姐,既然人都能下手殺,多準備一雙鞋又有何難?”
“哦?照妹妹的說法,兇手在殺害張采女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會被張采女抓住鞋子,所以殺人的時候,還帶著另外一雙鞋?”
素日裡,惠妃溫和懦弱,從來不與麗妃爭辯,但如今,她為了袒護進寶,也敢於與麗妃針鋒相對。
可是身為進寶的夫君,祁煜卻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進寶只抬頭看著他,目光甚為期盼,就算不幫她,只開口說一句也好。也不至於讓她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等了半天,都不見祁煜又任何要開口的跡象,她失望地垂下頭
耳邊傳來麗妃譏諷的聲音:“惠妃姐姐,就算您磨破嘴皮子也沒用,佟昭儀都不在辯解了,不是預設了罪行又是什麼?”
進寶心中悽楚的不是滋味,聲音卻平淡如水:“麗妃娘娘硬要指責我,我也無話可說,只求皇上和太后明鑑,臣妾並沒有殺害張采女。”說罷,她俯首,額頭碰觸著光潔冰涼的地面。
太后深深吸了一口氣,剛要開口,只見祁煜微微抬了抬手,道:“你且抬頭,既然你說沒有,那麼昨夜可有什麼人能證明你並沒有去中慶宮,而一直留在佛堂裡。”
進寶心中一暖,他終於開口了。
心念一動,差點將她被打暈的事情說了出去,但喉頭一梗,祁煜這樣說,應該還是相信她,想要維護她的。若不相信大可在她一露面的時候,就會把她打入天牢,慢慢審問。
但她並不能說,一旦她說出去,打草驚蛇,再要救其人就會難上加難了。
轉瞬間,腦中已經轉過無數念頭,但她還是決定緘口不語:“臣妾並沒有遇到任何人,也不知道有誰看到臣妾在佛堂。”
抬頭間,看到人群中,樂奴想要衝出來,幸虧鳥兒機敏,拉住她並沒有讓她衝出來作證。
進寶知道她一心要幫她,可是她一旦出來作證,只怕也會讓人說她是為了維護主子,恐怕到頭來只會有害無益。
祁煜又道:“你****都在佛堂,難道沒遇到太妃?”
進寶想了一想,道:“沒有。那是天色已晚,估計太妃已經回去休息了。”
進寶知道祁煜這麼說,無非是讓她利用太妃為她作證,但她不願。她也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非常任性,也極其危險,她想知道在這種所有證據都對她不利的情況下,祁煜還會不會義無反顧地選擇相信她?
她不是古代的女子,古代女子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從一而終的觀念,她也絲毫不在乎,而祁煜的身份地位已經註定了他這輩子都不能只愛她一人,但只要他肯相信她,願意相信她,那麼就算讓她留在這充滿詭詐與陰謀的hou宮中,終生與這些妃嬪周旋,她也甘願。
因為他是她想愛並且深愛的男人。
先皇再世時,不論嘴上如何說愛皇甫太妃,可惜他始終都不相信她。在進寶的眼中,這不是真正的愛情。
而什麼才是真正的愛情,進寶也說不出,
但至少愛一個人,就要毫無條件地相信她。
她知道不該去試探祁煜,但她就是無論如何都想知道,祁煜對她的愛有多深。
祁煜默然片刻,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道:“既然如此,朕只好先將你幽禁再做打算。”
一陣眩暈,身子輕輕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