凳,筆墨染料。
“孫夫人?”進寶不解。
“其實……”孫夫人頓了一頓,眼眸一轉,像是雙十年華的女子一般,聰慧狡黠:“郡公知道就算他開口,也未必會求的我夫君為佟家作畫,但他還是執意讓你前來,看來他是知道了!”
“知道什麼?”進寶越聽越糊塗,越聽也越好奇。
“他知道在孫府,有一個人不但非常擅長畫畫,而且還是擅長孫文舉最不願畫的人物……”
進寶靜靜地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而那人在見了你之後,也一定無法拒絕!”
進寶眼睛一亮,笑靨如花。
孫夫人長喟一聲,說:“唉……看來你已經猜到了!”
進寶點點頭,立刻躬x下拜:“還望孫夫人成全!”
佟夫人心悅誠服。但仍忍不住要說:“都怪我!禁不住郡公信中的激將法,他說凡是見過你的人,都會忍不住要答應你所有的請求,我偏不信,所以彈琴引你留下,可惜啊,最後還是無法拒絕!”
進寶嘿嘿地笑著。
“如果聽相公的話,閉門謝客不就好了,真是的!你坐好,我這就為你畫像!”說著,孫夫人將書童拿出的宣紙鋪開。
“等等,孫夫人,不是給我畫像啊,是另一位姑娘啊!”
孫夫人恍然,拍拍額頭說:“哦對對,差點忘了,不過她沒禮貌,我不想見她!”
“你不見她,怎麼為她畫像啊?”
“聽你描述嘍!”
進寶眨眨眼睛,甚為驚訝。不過也只好按照孫夫人的要求,將碧蓮的容貌,能多詳盡就多相信地說給她聽。
沒想到孫夫人畫的極快,妙筆生花,當進寶拿到畫像的時候,簡直驚訝到說不出話來,迭聲道謝後出去找到碧蓮。
碧蓮驚歎,孫夫人沒見過她,只聽進寶的描述,就能畫的如此相像,彷彿碧蓮就站在她面前,給她畫一樣。
碧蓮心滿意足,找了工匠精心地裝裱,然後送到京城下派負責選妃的禮部官員的手中。一想到不久皇上就能看到她的畫像,欣喜異常。在家的時候也安靜不少,初一十五頁不再和朱香香爭奪上香,而是在家門口贈衣施粥,聽到百姓稱讚她心慈貌美,不知道有多開心。
不日,佟家舉家上京參加秋宴。一路風和日麗,秋意濃濃。
進寶從來沒有出過蘇州,因碧蓮選妃,她才有機會進京。坐在馬車上,總是忍不住地掀開紗簾,向外張望。
一簇簇不知名的野花,在路旁、山坡上以及田野的溝溝壑壑裡開的燦爛,地裡成熟的麥穗隨風擺動,蕩起金黃的麥浪,距離京城越近,景色也越加壯麗。
佟老爺答應她,碧蓮進宮後,只要她喜歡,可以佟府住半個月,她爹的家裡再住半個月,只要她開心,一切都隨她。
但進寶也沒想好要做什麼,日子一下子變得輕鬆愜意,她反而有些不習慣。
前日對鏡梳妝的時候,竟發現頭上有一根白髮,就連她爹終日操勞也不見有白髮,確定這不是天生白,而是過度勞心所致。
那時候,她也曾想過像孫氏夫婦一樣,隱居山林,悠閒度日,但一切都等碧蓮進宮以後再說吧!
突然之間,颳起了大風,車伕說,很快就要下雨了,可是進寶看天空,天空如洗,雖然有些雲,可是一點都不像要下雨的樣子。
轉瞬之間,天上烏雲密佈,遠處還有電光若隱若現。此處距離京城已經不遠了,車伕加快駕車的速度,希望在大雨來臨之前,能夠趕到京城外梧桐鎮上的驛站,所以避開了大路,選擇了一條較近的小路。
但此路狹長,猶如羊腸,又是盤山路,坎坷崎嶇,馬車顛簸不止。進寶和碧蓮同車,佟老爺和夫人一輛,兩輛馬車在羊腸小道上,疾馳。
馬鞭聲聲震耳,碧蓮緊緊地抓住進寶,進寶則抓緊窗欞,兩人在車裡被顛的東倒西歪,甚為難受。
忽然一個驚雷,彷彿在他們頭頂砸開似的,震得雙耳發麻,與此同時,馬匹被雷驚著嘶鳴著翹起前腿,向前一躍,差點將她們甩出車廂,幸而車伕老練,連忙拉住馬的韁繩,迫使它平靜地停了下來。
這時,大雨落下,噼噼啪啪如斷了線的珠子,在土路上砸出秘密麻麻的小坑,很快雨就大了起來,在眼前形成一道雨霧。由於雨勢太急,車伕沒辦法在大雨中趕車,只能慢慢走,周圍又是一片荒山野嶺,不見有任何房屋可以暫時躲雨。
他們只好祈望天黑之前,能趕到有人家的地方,可以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