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退下。”歐陽帝絕說著,又輕咳了一聲。
“是。”越眠莫沙領命,走出了房間。
寬敞的屋子,又只剩下了一人。
雨兒,雨兒!明明知道不該再去想著這人,但是卻偏偏無法制止自己去想。他恨她,卻也愛她。
眼稍兒一抬,望見了那放置著花瓣的小盒。
歐陽帝絕一步步地走到桌邊,開啟了盒蓋。本是滿盒的花瓣,如今只剩下了三分之一。金色的花瓣,沒有剛採摘下來的絢麗,色澤也有些暗沉了。
他記得,她初次拿著花瓣來,說這是特意為他準備的,他的心中是何等的激盪。為著她的這一份關心,她的這一份心思。
“雨兒。”喃喃自語,又有誰會聽見呢?
手,顫顫地伸向了盒中,拿起了三五片花瓣塞入了嘴裡。
淡淡的清香,彷彿如同她的香味一般。
他……又想著她了,想著她的笑,她的哭,她的美,她的純。
“雨兒……”沙啞的聲音,從喉嚨的深處發出。
原來一夜之間,變化可以如此之多呵。
手,握著金色的耳墜,幾乎刺破了自己的掌心。
唐顏雨呆呆地站在絕日山莊的門口。
兩天了。她已經站著兩天了。但是他卻沒有出來見她,只有越眠和莫沙擺著一副冰冷的面孔,對她說,不必再等了,因為爺是不會出來見他的。
她在他們的臉上,看到了譴責之色。
她承受著,因為她覺得這是她應得的。
如果當時她沒有擊出那一掌的話,也許她的爹孃會死,但是可能會有另一種解決的方式。如今,保全了爹孃的性命,但是卻也深深地傷了他。
傷得徹底。只怕生不如死,也等同於此解了。
沉重的開門聲,那紅色的大門又一次開了。
唐顏雨緩緩地抬起了頭,從門內走出來的不是往日所見的越眠莫沙,而是鍾容容。
“雨兒。”鍾容容跑上前,“歐陽既然不見你,你怎麼還那麼傻,呆呆地站在門口啊。”
她淡淡道:“他不見我,也是應該的。”只是她卻不能不見他。
“唉,你也真……”鍾容容欲言又止。抿了抿唇,終於再道,“你知道嗎?當我知道是你親手傷了歐陽後,我是真的氣你。我雖然平時和歐陽看似不親近,但是這麼多年下來了,我早把他當作我家人了。歐陽的性子我是知道的,他這人決不輕易動情,一旦動了,那便是死腦經了,改都改不了。”
唐顏雨咬了咬唇,不說話。
鍾容容繼續道:“當初他對你可以說是一心一意,我也是樂意見到歐陽有所寄託,所以那會兒,我是誠心想要促成你和歐陽的姻緣,但是現在看來,我倒是有些後悔了。興許我若是在歐陽對你動情之前,就幫你離開絕日山莊,歐陽也不會像現在這個樣子了。”簡直就是半死不活。
整個人沒有一絲絲的生氣,看著讓人難受。
若說以前的歐陽是陰晴不定,那麼現在就是真正的面無表情了。
“我……”唐顏雨吸了吸鼻子道,“我真的沒想過要傷他,真的。”
“你來這裡,是求歐陽的原諒嗎?”鍾容容認真道。
“我想見他。”她呆了一呆,說道。
“那見了之後呢?”
“告訴他,我愛他。”除了這個,她不知道還應該說些什麼。
鍾容容仔細打量著唐顏雨。半晌之後,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拉起了她的手,“跟我來,我帶你去見他。”反正這事遲早得說明白,讓顏雨老站在門口也不是回事啊。
“不!”唐顏雨抽回了手叫道。
“你不是說要見他嗎?”鍾容容奇怪反問。
“是,我想見他,卻也是要他願意讓我見。”
“那麼如果他永遠不想見你呢?”
“那麼我會一直站下去。”唐顏雨朝著鍾容容緩緩一笑,雖是笑容,卻苦澀,“一直站到我死了為止。”
若是相愛,註定有一人要追逐著另一人的話,那麼他追著她也追得夠了,現在,該是她來追著他了。
絕,你會出來見我嗎?
或者我就這樣站著,一直站到變成了石頭。
白色的長衫,垂落微亂的黑髮,黑玉般的眼眸半斂著,無神地盯著不知名的某處。
“爺。”無聲息地走到歐陽帝絕的身旁,越眠瞥了眼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