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知道我是不願意跟他睡在一張床上。
他按住我說:“不用了,你睡床上,我睡地上去。”
次日清晨,曙光透過厚重的玫瑰紅窗簾縫隙照射到我的身上,我睜開眼睛,發現他已經不見蹤影。幾名丫環見我醒來,幫我拿衣服準備伺候我梳頭,香雲從門外輕輕走進來,對我說:“奴婢恭喜小姐。”一名丫環笑道:“姐姐該改稱娘娘才是。”我對她們說:“你們還是按原來的稱呼叫我好了。”她們見我神色冷淡,不敢再開玩笑,各自謹慎小心侍候著我。
我示意她們都退出去後,香雲替我挽著頭髮,勸我道:“奴婢知道小姐心裡難受,燕王殿下行事確實出人意料,如今……”我對她說道:“沒什麼如今的,他是他,我是我,我根本不會承認自己嫁過他。”香雲嘆了口氣說:“那小姐還要跟著他去燕北嗎?”
因為他那句話,我不得不答應他去燕北。我可以跟他去燕王宮,但是我永遠不會承認自己是他的妃子。我無法容忍自己到明代做一個男人的小妾,而且這個男人還擁有無數女人。希望命運會賜予我離開他的轉機。
燕王的護衛全都威風凜凜,如此齊整威武的軍隊,一定是經過嚴格的訓練和無數次的演習和征戰。我和香雲坐在馬車之內,徐妙錦和柳兒也隨行,她們乘坐的也是馬車。整個車馬駕仗正要離開金陵,卻隱約聽見寧王的笑聲。我掀開馬車旁邊的小窗簾一角向外張望,只見寧王騎著一匹駿馬,與燕王轡頭相近,正向我們所乘坐的馬車看過來。燕王低聲同他說了幾句話,寧王的聲音比燕王的聲音大。我聽見他說:“四哥先走一步,我隨後即回大寧,日後有機會我一定去北平看望高熾和高煦,他們兄弟倆也應該長高長大了!”燕王對他淡淡微笑,說道:“他們都很好。希望你下次到北平的時候不再是一個人去。”寧王略怔了怔說:“多謝四哥關懷,緣分本是可遇不可求,若是沒有中意之人,還不如像現在這樣逍遙自在。”燕王審視他片刻,說道:“看你這樣子,已是有中意之人了。如果需要我幫忙,只管說出來就是。”
洞房花燭(4)
寧王又看了看我們的馬車,大笑道:“我們不提這個了,需要四哥幫忙的可不是我。”他側過身來,對馬車這邊高聲說道:“國公千金的架子好大,看到我來了還不出來!”徐妙錦嬌笑之聲傳來,她嫋嫋婷婷出了馬車,走近他們說道:“寧王殿下不賜見,我哪敢冒冒失失出來?”寧王見她出來,點頭說道:“還有一位呢?江南的小姐們還是不如北方的爽快,見你們一面都這麼難!”
我聽到這裡,知道寧王是在說我。我雖然心裡不想看見燕王,但是並不討厭寧王,他前來送行,無論如何總和他道一聲別,走出馬車說道:“請殿下恕我見駕來遲,多謝殿下在詔獄中仗義相救,讓我免受刑笞之累。”燕王見我下來,眸光轉移到我身上,我並沒有穿他給我準備的衣服,還是一套白色的衣裙,也沒有梳出嫁後的髮髻,所有的一切與以前都毫無差別。他似乎想說話,終究還是忍住了,默默地看著我。
寧王似乎並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對我笑道:“但是我讓紀綱放你出來,反而連累了你受傷,心裡很是歉疚對不住你。”
我微微抬頭仰視他,寧王年輕英俊的面容透著一種真摯的關心,就像一個多年未見的好朋友,那種感覺和我初見他時一樣。他是皇城的這些皇子中給我印象最好的人,他坦然開朗,有抱負但是沒有野心。或許正是因為這樣,他雖然經歷了一幕幕陰謀與紛爭,一場場硝煙和戰火,最終卻能夠讓朱允炆和朱棣都放過了他。寧王見我怔怔看著他,彷彿發覺了什麼,對我說道:“北平離大寧很近的,大寧有成片的草原和牧馬牛羊,你日後可以到大寧去玩,大寧的所有人都會歡迎你的。”唐茹和香雲都是我的朋友,其實寧王也可以算得上是我的朋友,在離別之前能夠聽到這樣真誠的話,我心裡覺得很溫暖。我對他綻放一個微笑,說:“謝謝寧王殿下。”寧王對我眨了一下眼睛,這個小動作我經常做,看到寧王這樣模仿,我忍不住覺得好笑。徐妙錦對他笑道:“殿下不邀請我去大寧嗎?”寧王笑著說:“你要是願意去,我當然歡迎之至,只怕你到了燕北就沒時間去我那裡。”他話裡有話,看來燕王和她的關係對寧王而言並不是秘密。他調轉馬頭對燕王說道:“恕我不遠送四哥了,漠北再見。”
我眼望著寧王揚鞭策馬身影遠去,正要回到馬車中,無意中發覺燕王還在注視著我,目光正好與他相遇,我馬上收斂了剛才微笑的神色,低頭上了馬車。我隱約聽見徐妙錦和燕王在說話,在馬車中坐下後,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