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撫摸著四孃的頭,很能體諒她的心情,當昨晚她說要幫大郎娶媳婦時,宋氏就知道女兒不會說空話。但想幹點啥,也得切合實際點,那個菜窖聞所未聞,別說她自己,只怕張老爺那關也透過不了。
這一點,顯然元娘也想到了,“四娘,你挖菜窖,爺那關你能透過不?”
“爺那裡我去說。”四娘知道這事得由當家人拍板,但眼前兒,得找幾個同盟站到她邊兒才行,她的心思轉了轉,搬石頭當救兵,“姐,這菜窖真的行。我聽石頭哥說的,他是早年不是在京城裡住過嘛,這些年走南闖北的,見識的東西比咱多。昨兒,石頭哥就說起過個菜窖,放菜,放水果都不爛。冬暖夏涼,還不佔地面兒上的地方,這多好。我覺得這事兒肯定能行,姐,你說呢?”
元娘聽了也有些心動。她自小就是個有主意的,行事幹脆,利落。一點也沒有小家子氣。在四娘看來,如果元娘會武的話,上了戰場一定會是個女將軍,女英雄!因此,四娘勸說的第一個物件就是她。
“試一試總歸是好的。萬一真能像石頭兄弟說的那樣,那咱家就得了大好處了。三嬸子,你也表個態吧。”
宋氏在聽到四娘搬出石頭來,就已經信了一半兒了。可她終究是老實人,啥都得以當家做主的人的態度為先,“娘沒啥意見,但還是那句話,得聽你爺的。你爺同意了,娘也贊同。”
元娘見四娘皺了下眉,湊到她身邊蹲下,“愁個啥,等爺回來了,姐陪你一起去說。”
四娘有點失望,不過元娘肯幫忙說說,也算是有了點小優勢。遂甜甜地喊了一聲姐,道了一句多謝。
元娘對她內心裡還是多有憐惜的。元娘與大郎很早的時候就知道她是撿來的,那時他們都已經七八歲的年紀,正是能記事兒的時候。所以,當張義光打罵宋氏暴露張四孃的身世時,元娘並不像三娘那般感到吃驚,她只是氣惱這個三叔,不僅違背了爺的話,還打女人,不是個爺們應該做的事兒。
“渴不,姐去給你倒碗水來。”元娘端起菜籃子,往前院走,正瞧見石頭進院門,笑道:“喲,石頭兄弟來了?四娘在後院呢。”
石頭略點下頭,腳步不停就朝著後院走。
元娘有點訕訕的,這村子裡說起冷臉的人,石頭當屬頭一份兒。人長得不錯,就是給人冷冰冰的感覺。正所謂人如其名,讓人難以親近,他的笑臉極少有人見過,也就對待四娘吧。
在後院的宋氏一聽石頭來了,忙低聲對四娘道:“娘就不見他了。你招呼他吧。”說著,轉身就鑽進了菜地裡。
四娘嘆氣,這是宋氏怕被石頭看見她臉上的傷啊。
“妹妹,你咋跑這兒坐著呢。”石頭嘴角含笑,說話的功夫,就走過來了。遠遠的見著宋氏貓著腰伺弄著菜,“義母,我來了。”
宋氏頭未抬,也未轉身,“石頭來了,我這兒正忙著。你帶著四娘去前院待著吧。”
石頭指當她在忙,容不出空來兒與他說話,“義母,我想帶著妹妹四處走走,趕著午飯時回來,可好?”
宋氏答應了,叫兩人走得別太遠,省得她惦記。
“石頭哥,你送完驢車了?”四娘坐在馬背上,石頭在下面牽著馬。
“嗯,一早就去鎮上還了。”
四娘就嘆道,“要是二叔和大郎哥能搭上你的車就好了。道這麼遠,他們天沒亮就走了,真辛苦。”
“莊戶人家都這樣,村子裡沒幾家有牲口拉車的。走這麼遠的路,他們也不捨得,都想留著牲口到地裡出大力去。”石頭安慰道,“等會兒出了村口,我就帶你去東山嶺。你不是一直想去我住的地方玩嗎?”
四娘細一琢磨也是這個理兒,笑著接石頭的話茬兒道:“央了你幾回都不肯,今兒你倒好說話,自己主動帶我去。”
石頭笑了笑,眼中有複雜的神色一閃而過,輕聲道:“也該是時候帶你過去了。”
“什麼?”四娘沒聽清,忽地一拍額頭,“石頭哥,我差點忘記告訴你了。如果咱家有人向你問起菜窖的事情,就說是你告訴我的。聽見沒?”
當初四娘是想把挖菜窖的事情辦成了,再跟石頭說,給他一個驚喜。可今天她搬出石頭當了擋箭牌,就不得不現在讓他知道。
“菜窖?”石頭疑道,“那是什麼?與你家人又有何關係?”
“你別急啊,聽我先說完……”
兩人邊走邊說著話,漸漸出了村口。
兩個高壯的漢子,皆是短打衣褲。遠遠地尾隨在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