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侯爺指點,小子知道了。”
辭別殤侯已經是日暮時分。水香樓華燈初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程宗揚不想節外生枝,策騎從後門路過,卻看到一個人獨自坐在階前喝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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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揚心頭微微一沉,然後跳下馬,走過去並肩坐下,伸手拿過酒壺喝了一口。
敖潤的鬍鬚不知道多久沒修過,亂蓬蓬地糾結著。程宗揚把酒壺遞過去,敖潤默不做聲地喝著酒,兩人都沒有開口。
這次江州之戰,雪隼傭兵團傷亡慘重,連副團長石之隼都殞身戰場,即使江州之戰取勝,雪隼團也難以翻身。
良久,程宗揚開口道:“我說過雪隼團的事就是我的事,受傷的兄弟由我一力承擔。此戰結束,我就去面見薛團長。”
敖潤慘然笑道:“雪隼傭兵團沒啦。”
程宗揚倏然一驚。敖潤灌了口酒,然後狠狠抹了把嘴,呼著氣道:“薛團長帶了一批兄弟來增援,途中失去音訊,已經有十幾天沒聯絡上。剛才得到訊息,薛團長在太湖遇襲,生死不明,帶的兄弟傷亡殆盡。”
程宗揚心頭震盪。薛延山不是一個人,身邊還帶著團裡一批好手,能讓這些人一個都走不脫,襲擊者的實力非同尋常。雪隼團什麼時候惹上這樣的大仇家?
敖潤道:“雪隼團是薛團長和石團長一手組建的,眼下兩位團長都不在,雪隼團也沒啦。”
程宗揚壓下心頭的震驚。
“願意跟著你的有多少?”
敖潤晃了晃腦袋。“功夫好的,自尋門路也餓不死;剩下的還有三五百人要養活。”
程宗揚道:“願意跟著你的都收下來。我按月給大夥兒支餉。”
敖潤停下來瞪著程宗揚。這是一筆鐵定賠錢的買賣,他居然要做?
傭兵只要肯賣命,到哪兒都能混口飯吃,敖潤最擔心的是團裡那些以往在廝殺中受傷殘疾的兄弟,還有一些戰歿兄弟的家眷。
雪隼團一解散,別人還好說,他們立刻斷了生計。程宗揚主動背上這麼大的一個包袱,以敖潤的豪邁,一時間也喉頭哽住。
程宗揚朝他肩上擂了一拳。
“行了,這點事就讓你為難得像小媳婦似的。不就是掏錢嗎?再碰上難心事,你記住,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是大事,用不著犯愁!”
敖潤咧嘴一樂:“我就是發愁沒錢。”
程宗揚也樂了。“不說這個了。吳大刀受了傷,我讓他留在江州,你把人都交給他,收拾收拾,明天跟我去筠州。”
“成!”
敖潤立刻跳起來,連酒壺也忘了拿,一陣風似地跑回住處。
程宗揚嘆口氣。他一開始就想著怎麼把敖潤拉攏過來,沒想到會接下大半個雪隼團。
石之隼戰死,薛延山遇襲,頭一次和敖潤見面的時候,怎麼會想到公平、正義的雪隼團就這樣消失了?
吳戰威受傷,沒辦法跟自己去臨安,況且江州也需要留個心腹收攏雪隼團的剩餘人馬。
程宗揚打算只帶敖潤和小紫一同走。至於武二郎,一聽說江州有蘇荔的投資,這會兒打都打不走,還是留在江州更放心一些。
離開江州之前還有件事要解決——加上武二郎打暈那個獸蠻武士,自己的手裡已經三個獸蠻人,如果能從他們的嘴裡問出秦翰怎麼訓練出獸蠻營,對自己將來組建公司的保安部隊大有好處。
“吾叫豹子頭!”
頭一個獸蠻人報上名就把程宗揚鎮住了:難道自己的運氣這麼好,梁山五虎將一下就撞上兩個?
“是教頭嗎?你老婆是誰?跟花和尚熟不熟?是不是姓林?用的是什麼槍?”
那個豹首巨眼的獸蠻人頓時糊塗了,過了會兒才道:“吾不會使槍。吾就叫豹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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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揚拍案道:“不會使槍,你叫什麼豹子頭?你呢?叫什麼名字?”
“吾叫青面獸!”
這是三名獸蠻人裡唯一有點人樣的,只是臉上一大塊青色的獸斑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猙獰。
“賣過刀嗎?”
“……沒有。”
“一邊去!下一個!”
那個碧眼金睛的獸蠻首領挺胸道:“金兀朮!”
程宗揚瞪著他看了一會兒:“為宋國效命的金兀朮?你可真有能耐啊。”
金兀朮被武二郎一通狠揍,此時有些鼻青臉腫。他甕聲甕氣地說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