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做過賠錢的生意!這筆生意,我們雲氏做了!」
「好!」
程宗揚放下心來,抬掌與雲蒼峰一擊,笑道:「老哥放心,保你大賺一筆!」
雲蒼峰道:「小哥如此篤定,莫非有什麼妙計?」
程宗揚笑道:「妙計沒有。替宋軍浪費點糧食倒有些主意。」
他舒展了一下手臂,笑道:「會之來得正好,我正愁手邊沒人,等事情有了眉目,老四咱們一同到筠州去。」
……
就在程宗揚與雲蒼峰商議的同時,孟非卿、斯明信、盧景帶著屬下的三個營從寧州返回,連夜召開會議。程宗揚戴著少校的軍銜,當然也要參加,接到蕭五傳來的口信,只好中斷與雲蒼峰的商議,趕往大營。
在營中毫不意外地見到了月霜。這是那天之後兩人第一次見面,當日月霜離開客棧,便回到軍營,只說自己傷勢已愈,對那天發生的事隻字不提。這會兒見面,神情間也冷冰冰的,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程宗揚很自覺地與她保持在安全距離,免得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大帳內設著兩圈圓桌,最內一層上首一張虎皮交椅空著,那是主帥武穆王嶽鵬舉生前的位子。主位之旁,孟非卿在左,侯玄在右,往下便是程宗揚。他雖然只是少校軍銜,卻是掌管兩個營的團長。接下來是七張席位,第一張屬於謝藝的空著,然後是斯明信、盧景、崔茂、王韜和蕭遙逸這五名校級軍官,月霜坐在末位,與父親的空椅遙遙相對。
外面一圈是尉級軍官的席位,星月湖大營一共二十四名上尉,但現在能夠出席的,只有十七名。一營的臧修、徐永,六營的杜元勝、蘇驍都在其中。
數十位校尉級軍官整整齊齊坐在帳內,他們年紀大都在三十到四十歲之間,筆挺的軍服上,軍銜銀星璀璨,一個個體型剽悍,流露出軍人鋼鐵般的氣質。置身於星月湖群雄中間,程宗揚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詞:虎狼之士!
八駿之首的鐵驪孟非卿雄壯豪健,宛如雄獅,天駟侯玄眼睛半睜半閉,猶如睡虎,下面的幻駒斯明信冷若獨狼,雲驂盧景傲如孤鷹,青騅崔茂軍服只穿了半邊,肩頭和手臂都纏著厚厚的繃帶,犀利的眼神如同妖蛇,朱驊王韜風姿雋秀,就像一頭優雅而敏捷的雲豹。連蕭遙逸這時也收起嘻笑,神情嚴肅。
帳內一片寂靜,眾人的目光卻分外熾烈。程宗揚不禁想到,如果十幾年後,自己能和這些人再度聚首,也會和他們一樣激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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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君。」
孟非卿緩緩道:「十五年來,我星月湖數千兄弟只有一個念頭,在嶽帥戰旗下重新聚首。今日終於成為現實。十五年前,嶽帥的戰旗縱橫天下,十五年後,嶽帥戰旗所指,依然令敵軍膽寒。」
孟非卿揚聲道:「嶽帥當年的口號你們還記得嗎?」
眾人齊聲道:「日出東方!唯我不敗!」
孟非卿道:「嶽帥平生縱橫不敗,卻被宵小中傷,被宋主以莫須有的罪名冤屈,我營中數千兄弟誰能嚥下這口氣去!」
眾人齊聲呼道:「不能!」
孟非卿沉聲道:「宋主以莫須有的罪名除去嶽帥,那等昏聵無能的主君,豈能讓我們星月湖大營為其效命!我們今日所在的是晉國江州,不佔宋國一分一毫土地,宋軍竟然以十萬之軍來攻,這樣倒行逆施,豈能容他!」
盧景道:「夏夜眼之輩也敢來送死?當年嶽帥在時,哪裡有他說話的份!宋主小兒不來惹我們便罷,敢來找死,我們兄弟打到臨安!生擒宋主小兒!」
眾人高聲應道:「打到臨安!生擒宋主!」
星月湖這口鳥氣已經憋了十幾年,今日終於擺明車馬與宋國作對,不禁氣勢如虹。
侯玄道:「嶽帥留有遺命,要我等以國事為重,無論如何不得為嶽帥之事向宋主復仇。嶽帥之命,我等自然不敢有違。但宋軍打上門來,未免欺人太甚,不給他們一點教訓,倒讓那些鼠輩看扁了我們星月湖大營。」
斯明信冷冰冰道:「我記得清楚,嶽帥說的是不許向宋主復仇。但當時極力誣陷嶽帥的賈師憲、万俟契、夏用和這些小人,難道殺不得嗎?不向宋主復仇,他的老婆孩子我們也殺不得嗎?」
王韜說道:「賈師憲、万俟契死有餘辜,但婦人孺子之流,嶽帥若在,也不會殺之洩怒。」
盧景道:「嶽帥命喪冤獄,哪裡還要這些婦人之仁?」
蕭遙逸道:「嶽帥未必便死!以嶽帥之能,怎麼可能被那些鼠輩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