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荔對這個名詞不很熟悉。
「一種殺人的陷阱。」
謝藝道:「謝某在下面受了傷。」
蘇荔揚起眉毛,「你看到了什麼?」
「巫師。」
謝藝笑了笑,「我猜他們在煉製鬼戰士。」
眾人面面相覷,蘇荔起身道:「我也去!」
眼看眾人群情聳動,又要演變成上次的大表決,程宗揚連忙站起來,「這就別爭了,要去大家都去。不過不是這會兒,」
他一指謝藝,「總該讓謝兄把傷養好吧?」
祁遠的咳嗽聲從門外傳來。程宗揚打了個噤聲的手勢,推門出去。
來的是彌骨。他說閣羅大人在處理事情,讓彌骨來問他的朋友們,是否還需要什麼東西。
程宗揚笑著攀談幾句,然後道:「外面像是在敲鼓?」
彌骨道:「那是召集奴隸的鼓聲,他們要去地火深淵做工。天快亮了。」
程宗揚鬆了口氣,彷彿無意地說道:「我們做生意的時候路過紅苗,聽說紅苗也派人向鬼巫王大人表示臣服。他們也住在上面嗎?」
「峒裡的部族太多了衛兵也許知道。等等!」
彌骨難得的停頓下來,轉著眼珠想了一會兒,「紅苗……紅苗……」
他忽然一拍額頭,「彌骨知道!她們送新娘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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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揚眼睛二兄,「她們在哪裡?」
彌骨跳起來,「我帶你去!」
沉悶的銅鼓聲在山腹內迴盪,無數奴隸從藏身的洞|穴鑽出。他們來自南荒不同的部族,有的身上帶著野獸的斑紋,有的軀肢異化成獸體,呈現出半人半怪的異態。他們大都帶著工具,面無表情地朝鼓聲傳來處聚集。
走在這些獸化的變異人中間,就像在電影的場景中行走,充滿了不真實的感覺。
程宗揚不禁想起段強,如果他在這裡,一定會後悔自己沒有帶攝影機。
彌骨一條腿無法伸直,走路時一顛一顛,速度卻極快。人流雖然擁擠,但一見到彌骨就遠遠避開,給他讓出一條通道。
「紅苗人有二十個強壯的男人,都是很好的戰士。」
彌骨扭頭朝蘇荔齜出牙齒,「你們的戰士太少了,不過女人很好。花苗族長,你會讓巫師們頭痛的。」
蘇荔握住程宗揚的手,她手心溼溼的都是汗水,勉強笑道:「為什麼呢?」
彌骨猛地湊過來,帶毛的面頰牽出一個可怖的笑容,「你很強健,他們不知道該讓珎成為戰士還是女奴。」
蘇荔手指緊了一下。彌骨說巫師正在進行儀式,除了程宗揚不願意再帶人去。
而他們的儀式正是蘇荔最大的擔憂。即使南荒最悍勇的部族,一旦歸服鬼王峒,就馴服如同羔羊,一直讓蘇荔無法理解,也許秘密就在於彌骨所說的儀式中。
在程宗揚的遊說下,最後彌骨勉強答應帶上蘇荔,但自從進鬼王峒就緊貼著她的武二郎只能留在驛館。
彌骨朝蘇荔雪白的大腿上飛快地抓了一把,然後怪笑著跳開。而蘇荔只能面帶微笑,表示對他的唐突並不在意。
鼓聲停止的一刻,密集的人群彷彿突然消失了一樣,街市變得冶清。不時飄過的磷火,讓空蕩蕩的洞窟猶如鬼域。
走在奴隸們聚集的洞窟間,程宗揚才知道這裡有多簡陋。鬼王峒給奴隸們提供的只是一個勉強可以容身的地方,蜂窩般密佈的洞|穴簡單異常。有的洞口掛著破舊的獸皮,更多的連獸皮都沒有,就是一個空空的石窟,偶爾有一些粗糙的竹木物品。
彌骨左看右看,忽然叫道:「這裡!」
彌骨鑽進街旁密如蛛網的小徑,領著兩人來到一座巖洞前。洞口掛著一張嶄新的獸皮,上面描繪著紅苗人驕傲的巨蠍圖騰。彌骨拉開獸皮,一股奇異的味道隨之飄逸出來。
將近三十人居住的洞|穴仍然顯得很擁擠,一堆篝火在黑暗中燃燒,旁邊一個額頭剠青的紅苗漢子單膝跪在地上,在他身前,一個生著鬼角的巫師低聲唸誦著什麼。
「婁蒙!」
蘇荔低聲叫道。
婁蒙是紅苗族長的兒子,也是紅苗未來的繼承人。紅苗和花苗血緣相近,又同時面對鬼王峒的威脅,婁蒙的妻子丹宸未嫁前是蘇荔的閨中密友,兩族能夠結盟,婁蒙夫妻是最有力的扶持者。這次來鬼王峒,就由他們親自帶隊。
但此時婁蒙對蘇荔的呼喚充耳不聞,他眼神渙散,臉上帶著莫名的笑容,似乎正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