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繼續行軍,清軍騎兵追上來後,恐怕張部覆沒就在此間。
張煌言咬牙下令郭法廣、魏大龍等將領挑選能戰士卒數百人隨他墊後,要參軍徐允耕領著其他人繼續走,務必要將浙軍的種子儲存下去。
浙軍上下都不忍尚書大人為他們墊後,又都知此一墊後尚書大人必殉國,所以不論是士兵還是婦人孩兒皆不肯獨走,都道要與尚書大人同死。場面之悲,聞者落淚,觀者痛心。
張煌言流淚對眾人說道:“諸位追隨我與定西侯多年,我張煌言銘感在心,然今日之局面,韃子目標是我,為儲存抗清力量,你們當速走,善加珍重,日後大明光復還要靠你們。”言畢,一揖到地,眾人淚眼相望,依依不捨。
“尚書大人保重!”
一兵忽拜倒在地,眾人全部跪下,嚎哭之聲聲振山區。
抱著必死之心的張煌言和郭法廣、魏大龍等將領著不到500人的浙軍伏於清軍必經兩側山坡。未及多久,後方果有蹄聲傳來,緊接著眾人便看到數百清軍披甲騎兵出現,旗色打出的是鑲白大旗。
“是蒙古韃子!”
魏大龍曾和滿蒙真韃作過戰,一眼便看出來的是鑲白旗的蒙古韃子。聞聽來的是真蒙古韃子,浙軍上下雖然害怕,但無一人輕離戰位,人人均是抱著死念要為同伴和親人爭取活命時間。
張煌言拔出佩劍,正要下令放箭,對面清軍騎兵卻似乎發現了浙軍的埋伏,紛紛勒馬止步。為首將領拿鞭指著此處山坡與身邊之人說著什麼。
眼看韃子不進伏擊圈,郭法廣等人便要下令浙軍衝殺而出與韃子拼命,卻見對面清軍有一將領突然馳出,對著這邊喊道:“前面可是浙軍弟兄?我等是廣東太平軍,奉我家大帥之令前來接應張尚書!”(未完待續。)
第七百二十章 滿蒙特別行動隊
“此必是韃子想賺尚書大人去!”
一幫留著金錢鼠尾辮,騎著高頭大馬,甲衣齊全,刀快箭利的蒙古兵說自個是廣東的太平軍,浙軍上下哪個肯信?
自甲申年清軍南下,冒充明軍詐城騙降之事層出不窮,這裡又是英霍山區,離廣東十萬八千里遠,周左附近都是清軍,那太平軍插上翅膀他也飛不過來,所以浙軍上下根本不信對方是太平軍,張煌言也是不信,下令不要理會對方,不過卻也沒有下令衝殺,而是想看看對方到底想幹什麼。
對面不回應,可把奉了帥令領著部下從江西饒州府輾轉了近千里地,才弄清浙軍去向的太平軍千戶那木圖搞糊塗了。他以為情報有誤,他們追上的不是大帥說的那個大明兵部尚書的浙軍,而是當地的義師民壯。真要是這樣,那可誤了大事,要是不能把那個兵部尚書和他手下的浙軍救下來,回去之後大帥縱是不與他算賬,王鎮將恐怕也要他好看。
想到外號“馬鷂子”的鎮將脾氣,那木圖不由就有些慌。鎮將樣樣好,酒量更好,唯一不好的就是脾氣太大,發起火來可叫人害怕的緊。
那木圖的外甥,和他從小一起長大,又一塊在惠州投降太平軍,現在擔任總旗一職的額爾德木尼見舅舅愣在那裡,前面的明軍又無動靜,便和身邊的一個軍官一塊打馬上前察看。
那木圖這邊猶自不放心,又喊了兩聲,前面明軍仍是毫無反應。見狀,那木圖便不想在這浪費時間,尋思趕緊折回去抓些清兵問問,免得那張尚書真叫清軍給捉了。不過被抓了也不打緊,憑他們這些蒙古真韃子的威風,從綠營那提個人還不是小事一樁。
那木圖正要勒馬回去,額爾德木尼卻道:“舅舅,怕是那些浙軍不信咱們,要不我和王百戶過去和他們說?”
“過去?”
那木圖一怔,看向安軍使王重山,詢問他的意思。
這王重山原先是徐州的世襲衛所兵,甲申年清軍南下山東,明朝的東平伯劉澤清不敢抵擋清軍,帶著部下兵丁往淮安跑,當時只有16歲的王重山也和父親一塊跟著劉澤清南下。後來劉澤清成了弘光朝的江北四鎮,不過清軍一來,他卻立即剃髮降清。王重山的父親卻不願丟了祖宗衣冠,把腦袋剃成個難看的陰陽頭,於是帶著王重山往南逃,途中遇見史閣部出巡的儀仗,便隨史閣部一起進了揚州城。
進了揚州沒多久,北面的清軍就打過來了。眼看著揚州城越來越危險,史閣部又沒有什麼禦敵辦法,王重山的父親不想父子都死在揚州,便託上官給王重山謀了個出城買糧的差事。結果王重山任務還沒完成,揚州的噩耗就傳過來了,城中八十餘萬軍民被清軍屠戮一空。對著揚州城痛哭一番,磕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