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交給太后那邊的人,安爭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況且,趙國和燕國的關係遠遠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親密,如果能夠削弱燕國,趙國必然十分樂意。這一場幽燕兩國之間的戰爭,一旦兩國是兩敗俱傷的下場,這才是其他小國願意看到的結局。
“是不是覺得我有些噁心?”
陳在言苦笑:“我也是。。。。。。從老尚書走了之後,我就不敢再照鏡子了。每一次我站在鏡子前面,鏡子裡看到的都不是我自己,而是老尚書那張臉。他對著我笑,對我說你做的沒錯,可是越是這樣,罪惡感在我心裡就越是沉重。”
陳在言抬起自己的手,手腕上有幾道看起來觸目驚心的傷口:“嘗試過死。。。。。。但死解決不了問題。”
安爭嘆息一聲:“這件事我不想再提了,就當我沒有問過。對你來說,可能活著比死了更加折磨。”
陳在言默然。
安爭深吸一口氣,站起來往外走。
陳在言急切道:“你的傷勢還沒有治療,血還沒有止住,你去哪兒?”
安爭大步走著,任由血滲出繃帶:“我要回家去,家裡溫暖些。”
陳在言道:“你這個時候回去,太后那邊的人肯定會趁機殺了你。”
安爭搖頭:“曾經想殺我的人可比現在這些人級別高多了,我依然沒有死絕。況且,即便是現在的我,也沒有那麼容易被殺。”
安爭走出房間,下午的太陽正是最高的時候,陽光有些刺眼。安爭踩著陽光往前走,血從繃帶下面流出來,他走過的地方,留下了一串血腳印。
安爭離開了天極宮,就算此時此刻的天極宮是當世最安全的地方,他也不願意留下,一分一秒都不願意。他不想看到陳在言那張臉,也不想看到沐長煙那張臉。他們兩個都算不上是惡人,但和安爭不是一路人。他們其實也屬於惡人的一種,雖然在絕大部分時候他們看起來都像是好人。但是當他們為了自己的某種目的而沒有選擇的時候,他們也會做惡,一切手段都不排斥。
離開了天極宮之中,安爭卻並沒有覺得輕鬆下來多少。他出宮門的時候找侍衛打聽了一下,那侍衛回答說到現在也沒見到太上道場的風秀養和武院的聶擎回來。那兩個人在天極宮裡打了一會兒之後,因為四周聚集的侍衛越來越多,風秀養就離開了天極宮,而聶擎緊隨其後追了過去。
安爭道了一聲謝,然後步履蹣跚的往回走。
現在看來,風秀養一定是知道整件事的。他先是把聶擎引走,但這只是第一步。他利用和聶擎之戰,把一部分天極宮的侍衛吸引了過去。這也就造成了在那些刺客衝出來的時候,南城門樓上的侍衛應付不過來。而在刺客進攻之前,風秀養就先一步離開了,那是為他自己撇清關係。
到現在為止,一切都只是猜測,沒有人可以證明風秀養和刺殺事件有關。
安爭現在最想看到的人不是聶擎也不是風秀養,而是陳少白。
“我們會在秋成大典上再見的,只是到時候你未必認得出我。”
這句話在安爭的腦海裡再次出現。。。。。。陳少白到底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看起來沐長煙對他也頗為信任,可他為什麼會協助風秀養把聶擎引走?
燕國無法和大羲相比,可是安爭現在才發現,這個小國裡在表面平靜下藏著的暗流,一點兒也不必大羲那邊的安穩。而且正因為王族弱,所以這種暗流一旦爆發出來的話,對於燕國這樣的小國來說就是覆滅之災。大羲不一樣,皇權穩定,沒有人可以撼動聖皇陳無諾的地位,沒有人可以撼動皇族陳家的地位,所以大羲那些大家族的人再放肆,也不敢觸碰那條底線。
走到半路的時候,安爭終於還是堅持不住了。
失血過多,讓他越發的無力。幸好血培珠手串為他分擔了一部分傷害,不然現在他就算不死只怕也早就連動都動不了了。就在安爭以為自己會倒下去的時候,血培珠手串上再次發出光華。那光華很暗,明滅不定,但有一股暖流開始從手串裡朝著安爭身體裡注入。一開始安爭以為那是血培珠手串裡蘊含的藥田的藥力,但是幾秒鐘之後安爭就發現不對勁了。
那不是藥力,而是血氣!
血培珠手串,正在給安爭補血!
可是這不合道理啊。。。。。。老霍曾經說過,這血培珠手串算是最邪門的神器了,介乎於神器和魔器之間。一旦上一代主人施加了詛咒的話,那麼新的主人就會以自己的血氣來滋養上一代主人,直到上一代主人還魂或者起死回生。當然這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