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澹臺徹,奉命調查一樁案子,得罪了。”
安爭見這人說話客氣,也抱拳回禮:“見過都尉大人。”
澹臺徹道:“請問死者是誰?”
安爭回答:“我宗門裡的一位兄長,與人比試,不慎身亡。”
修行者之間的比試,死人是在所難免的事,所以對於修行者之間的事刑部基本上都不過問。燕國有專門的負責督辦修行者案子的衙門,叫宗管司,直接裡屬於天極宮,不歸任何衙門節制。所以遇到修行者之間比試傷人死人的事,刑部懶得插手。然而太后那邊的嚴令,讓澹臺徹又無法抗拒,雖然他對太后也沒什麼好感,雖然他也知道不該打擾一位死者。
“抱歉,能讓我看看死者嗎?”
澹臺徹歉然道:“我知道這很過分,可我也別無選擇。”
安爭搖頭回答了兩個字:“不能。”
第一百二十五章 掩人耳目
澹臺徹還是第一次遇到查案的時候敢這麼直接了當對刑部緹騎說不的人,而這個人看起來也就不過十五六歲。澹臺徹當然聽說過安爭,整個方固城現在沒聽說過安爭的人只怕屈指可數。就連天極宮裡那些略顯寂寞的宮女,私下裡閒聊的時候也會提及,京城裡繼蘇飛輪,風秀養,聶擎之後又出了一個了不得的年輕人叫安爭。
少女情懷總是會把英雄想象的更為完美,安爭本算不得一個特別英俊的人,但在她們的幻想之中,安爭就是一位錦衣翩翩的漂亮公子。
自從武院考核,安爭一千五百米之外以鷹揚將軍王開泰的斷崖鐵梨木弓射中標靶之後,關於安爭的傳聞就越發的神奇起來,有人甚至說,安爭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
澹臺徹不是少女,他也是個天才,所以他更懂得安爭少年成名的不易。安爭的很多傳聞他都知道,說實話他對這個少年很感興趣。包括安爭進京之後就滅了大方介所,教訓潑皮無賴,擊敗丁盛夏和朗敬。甚至也包括天啟宗的人在京城裡做的那些粗獷豪邁的善事,他都特意去了解過。
澹臺徹甚至想過,這不就是自己年少時候想去做而不能去做的事嗎?
少年時,誰沒有過這樣的夢想?所以他對安爭很有好感,哪怕安爭看著他認認真真的說出不能這兩個字,澹臺徹還是沒有生氣。
“我能理解。”
澹臺徹沉默了一會兒後語氣溫和的說道:“若換做是我,可能也會給出同樣的答案。但那是我站在你的角度來看待這件事,只是一種假設。我身為刑部緹騎都尉,還是必須站在自己角度來辦案。”
安爭問:“所以呢?”
澹臺徹道:“所以,若是你執意不肯,我只好按照刑部的慣例做事了。”
安爭道:“所謂慣例,就是用強?”
澹臺徹認真的回答:“刑部,是朝廷的執法衙門,所以你說的用強這兩個字正是刑部查案必須的手段。”
安爭道:“所以會不會死人?”
澹臺徹再次沉默,顯然是在很謹慎的思考這個問題:“如果。。。。。。你不反抗,當然不會。你身為武院弟子,而且可能將來還會是大燕的柱石之臣,所以我當然不會對你怎麼樣。但是你手下的人呢?一旦打起來的話,難免會有傷亡。有一件事我需要講清楚。。。。。。若是我的人失手打死了你的人,這很正常。而若是你的人失手打死了我的人,那麼後果就會更嚴重。”
“按照大燕的律法,殺死刑部官差是重罪之中的重罪。”
安爭像是沉思了好一會兒,然後點了點頭:“所以為了我的人,我必須同意。”
澹臺徹抱拳:“雖然刑部屬於暴力執法的衙門,但我不喜歡強人所難。尤其是,你們不是犯法之人。所以我才會這樣耐心的等你同意,希望你能理解。”
安爭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走到靈車前面撩袍跪下來:“三令哥,是我無能,你死之後,還要被人驚擾。”
天啟宗的人默然無語,而隊伍後面那些跟著的百姓則越發的不滿起來。他們開始往前擠,將攔在前面的緹騎隊伍擠的不斷後撤。
緹騎紛紛抽刀,但義憤填膺的百姓們卻根本就不理會。大家手拉著手站成一排一排,好像堅固的堤壩一樣將緹騎攔在外面。
澹臺徹嘆道:“早就聽說天啟宗雖然才到方固城沒多久,但附近百姓無不敬服。現在看來,安爭這個年紀做到的事,絕大部分男人到死都做不到。若要百姓敬服愛戴,不是做戲做出來的。這些在朝廷權利面前卑微謹慎的百姓,敢在我緹騎的長刀之下直面相對,只能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