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爭看到了陳少白就在不遠處,帶著一隊大內侍衛協助調查。
“最近這事有些奇怪啊。”
安爭身邊不遠處有兩個考生竊竊私語,其中一個人壓低聲音說道:“先是老丞相去了,然後是兵部尚書大人去了,現在是武院的院長大人去了。。。。。。老丞相是三朝元老,據說是病故。而尚書大人說是自殺謝罪。。。。。。只怕也沒那麼簡單。”
另外一個人問:“為什麼?”
“你不知道?尚書大人和院長大人。。。。。。都是老丞相的門生。而老丞相和。。。。。。”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也不敢說出來。
安爭當然知道他想說什麼,老丞相諸葛顏和太后向來不合,而且對後族對朝廷的控制一直在抵抗著。當初太后蘇晴暖受了大羲陳重器的指示除掉燕王之前,諸葛顏曾經進宮去報信。但第二天燕王就死了,所以到底諸葛顏有沒有機會說出來,誰也不知道。
安爭的推測是,諸葛顏是沒機會說出來的。所以太后才會讓諸葛顏多活了好幾年,現在太后突然發力,顯然是有什麼風聲。
諸葛顏,郝平安,桑海經。。。。。。安爭的腦子裡將這三個人連成了一條線。這些都是抵抗太后的勢力之中比較重要的角色,這些人挨著個的死了,現在朝廷裡還能稱得上對抗太后的勢力領袖的,只有陳在言一人。
這件事,絕對和太后脫離不了關係。陳少白現在是錦繡宮的領侍衛內臣,他出手的話。。。。。。一切都解釋的清楚了。
是太后讓陳少白殺人的,陳少白就是太后的一條走狗。
安爭忽然有一種噁心的感覺,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底板。鞋底有不少塵土,但沒有狗屎。狗屎不在鞋底,在他心裡,那狗屎叫陳少白。
一夜無話,可能是因為幾乎所有的考生都沒有刺殺桑海經的時間和動機,到了第二天快中午的時候終於都被放了出來。不過本應該進行的武選考核,卻只能延遲。誰也不知道會是在什麼時候,離開的時候每個人心裡都蒙著一層厚厚的陰影。
安爭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
他臨走出武院大門的時候,看到了一身素白的桑柔。
站在那,像是一朵楚楚可憐的格桑梅朵。西域的人稱格桑梅朵為幸福花,可這個時候桑柔哪裡還有什麼幸福。
“你找我?”
安爭走過去問。
桑柔點了點頭:“找你。”
“什麼事?”
“幫我報仇!”
安爭愣了一下,仔仔細細的看著面前這個咬著牙說出這句話的少女。
“為什麼?”
安爭問。
桑柔的表情從強忍著的堅強一下子崩塌下來,淚水順著她的臉往下淌:“因為。。。。。。我不知道還能信任誰。我父親是一個文人,母親是不能修行,唯一可以為我爺爺報仇的只能是我。但我知道,我自己可能辦不到,也許將來還沒有找到仇人就被仇人殺人滅口。我知道把我的仇恨強加給你這是不講道理,可我沒有別的辦法。我找你,是因為那天你敢在武院大門口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把丁侍郎的兒子打了,我很早很早就想打他,但我不敢。”
“謝謝。”
她忽然跪下來,不等安爭有所反應就磕了一個頭:“若你能為我爺爺報仇,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哪怕給你為奴。”
安爭忽然明白,其實桑柔的是非觀還是桑海經建立起來的,所以她骨子裡還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她那天站在安爭面前強詞奪理,只是因為丁凝冬而不是因為丁泰春。她這樣的女孩應該沒有什麼朋友,也許丁凝冬是唯一一個。絕大部分人在絕大部分時候其實都在幫親不幫理,所以誰也不能看不起桑柔。
安爭伸手把桑柔扶起來:“我盡力幫你找到兇手,但是手刃仇人這種事,還是自己來比較好。很多人都說女人不應該殺人,不應該手上染血。但每一個願意走進武院的女孩子,其實都對男人不服輸。快意恩仇不是男人專屬的事,我幫你找,你來殺。”
安爭轉身:“提頭帶酒,在你爺爺墳前磕個頭,這才是報仇。”
安爭回到宗門之後,想來想去自己能找到的人只有秉筆太監安承禮。
當時安承禮跟著燕王沐長煙,沐長煙始終都和太后在一起。所以如果當時桑海經死的時候陳少白不在太后身邊,安承禮一定知道。
當天下午安爭就到了天極宮外面,然後託人給安承禮帶話。他塞給一個禁軍銀票之後對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