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不太真切了?”
蕭晚晴又凝視了一眼手中羅盤,搖頭道:“沉龍湖東北一百二十五里是克爾來墩村,漁村再往東六十里就是龜蛇島。那年我和翩翩妹子在島上誤食了毒草,師尊就是將我們帶到克爾來墩村救治的,斷斷不會記錯。”
一個時辰前,四女正是經自克爾來墩而來,漁村居民全是鐵鄂倫族人,恪守祖訓,世世代代生長於克爾來墩山下,素不遷徙。以此為座標,必無錯失。
唐夢杳沉吟道:“難道……是因為北海冰山融化,海水上漲,將龜蛇島淹沒了嗎?”
翩翩冷笑道:“胡說八道。龜蛇島的蛇峰少說也有萬仞來高,海水若能將它淹沒,九州早就成一片汪洋大海啦。”
唐夢杳臉上一紅,再不說話。
晏小仙對她殊無好感,見她搶白唐夢杳,心中更是不平,眉尖一挑,笑道:“那也未必,北海海嘯頻仍,龜峰又是火山島,說不定哪日火山噴發,地震海嘯,早將蛇峰震成斷頭峰了。只有某些笨蛋依舊刻舟求劍,還在這裡大海撈針……”
翩翩大怒,格格笑道:“狐狸精,你說誰是笨蛋?”六魄笛在指尖滴溜溜地飛轉,藍眸中殺機大作。
晏小仙笑吟吟地道:“連我罵的是誰也聽不出來,那不是笨蛋是什麼?小妖女,那日華山之上,你被你爹吸走了大半真元,現在只怕連只魚也殺不了了,還在我面前水仙不開花,裝什麼蒜?”
眼見二女劍拔弩張,一觸即發,蕭晚晴忙搶身擋在中間,柔聲道:“翩翩妹子,她是在開我的玩笑呢,你別生氣。大敵將至,一家人可別自相慪氣,瞧在楚郎的分上,都少說一句吧……”
翩翩臉上飛紅,怒道:“誰和她是一家人了?姓楚的和我非親非故,我為什麼要給他面子?你為了那臭小子,早就叛出師門,想幫這狐狸精明說就是,何必惺惺作態?”
“叛出師門?”晏小仙吐了吐舌尖,笑道,“看來有些人都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啦。蕭太真收她為徒,不過是想害她母女相殘,報仇洩恨,她居然還感恩戴德,真是下賤可憐……”
翩翩幾日間接連經歷人生重大變故,迷惘悲沮,心情惡劣到了極點,聽她這般挖苦,怒火如焚,再也按捺不住,喝道:“住口!”
素手一揮,綠光爆舞,六魄笛呼地繞過蕭晚晴,朝晏小仙胸口電射而去。
眾女失聲驚呼,正想出手相救,忽見紫光一閃,如霓霞橫空,當!六魄笛登時斷為兩截,沖天拋射,遠遠地落入冰洋波濤之中。
四女驚愕莫名,定睛再看時,那道紫光早已無蹤無影。六魄笛是修真八十一法寶之一,堅硬如玄鐵,究竟是什麼神兵竟然如此銳利?
翩翩驚怒交加,回身四顧,叫道:“是誰?快滾出來!偷偷摸摸地沒臉見人嗎?”
話音未落,黑暗中,紫光又是一閃,急電似地朝她咽喉衝來。
“小心!”這回蕭晚晴、唐夢杳已有防備,齊聲呼喝,春水流、翡冷翠同時出鞘,碧光翠芒交錯飛舞,猛撞在那道妖麗的紫光上。
噹啷啷!二女眼前一黑,虎口震裂,雙雙朝後飛跌。春水流、翡冷翠隨之沖天拋回,那道紫芒稍一變線,又迴旋衝至。
紫光耀目,肝膽皆寒。翩翩驚駭之下,一時竟忘了閃避。
生死攸關,晏小仙頓將好惡拋之腦後,叫道:“笨蛋還不躲開!”斜身衝出,拔出青離火,奮力揮擋。
說也奇怪,晏小仙身影方到,那道紫光立即咻的一聲,變向沖天飛起,在空中急旋了幾道光弧,陡然消失不見。
眾女驚魂甫定,這道紫光銳烈迅猛,勢不可擋,若不是有意避開晏小仙,翩翩早已玉殞香銷了。
寒風颳來,翩翩背脊冷颼颼地直透心肺,突然一陣後怕,打了個寒噤,凝視著晏小仙,低聲道:“多謝了!”
蕭晚晴心中驚疑更甚,低聲道:“此人御氣為兵,殺人無形,修為深不可測,卻不知是誰?晏妹妹,你識得這道紫光氣兵嗎?可知他為何要救你?”
晏小仙亦是如墜雲裡霧中,正想說話,忽然瞧見前方海上波濤洶湧,浪花湧處,白光閃耀,竟開出一朵極大的蓮花,繼而浪花四起,杜鵑、牡丹、山茶、迎春……遠近參差,凌波怒放。
就在同時,四周突然響起虛無縹緲的冶蕩歌聲,數百個人頭從波濤中緩緩升起。
個個素面朝天,神容嬌媚,輕紗蔽體,腰上繫了七色彩帶,繡著各樣花朵,或是素雅清秀,或是妖冶豔麗,宛如海魅精靈。
“青帝門,百花使!”四女心